姜晏如醒转后的第五日,侯府表面的宁静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破。
二爷姜明领着十余名家丁护院,气势汹汹首入前厅。
他不待主人相请便大剌剌于主位坐下,端起丫鬟奉上的青瓷茶碗,轻抿一口,目光斜睨着侯夫人,语带讥诮:“大嫂,听闻昭儿醒了?
我这做二叔的,自然要来看看。
只是......”他故意拖长了语调,视线扫过站在一旁的姜晏如,“瞧着昭儿这面色苍白、弱不禁风的模样,怕是撑不起侯府世子的重担吧?”
侯夫人指尖微颤,强自镇定:“二弟多虑了。
昭儿只是大病初愈,休养些时日便好。”
“休养?”
姜明冷笑一声,茶碗重重顿在案上,“大嫂何必自欺欺人?
大哥如今身陷囹圄,侯府群龙无首。
昭儿这般体弱,莫说撑起门庭,怕是自身都难保。
依我看,不如让阿虎承袭世子之位。
那孩子虽不才,到底身强体健,还能护得侯府周全。”
这番夺权之言,己是毫不掩饰。
姜晏如虽面色仍带病容,眸中却锐光乍现。
她稳步上前,将母亲护在身后,首视姜明:“二叔此言,是认定我姜晏如不配为世子?”
姜明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轻蔑之色:“昭儿,非是二叔小瞧于你。
你这风吹就倒的模样,怕是连刀剑都提不动。
届时莫说光耀门楣,只怕反成了侯府的累赘。”
“能否提得动刀剑,二叔一试便知。”
话音未落,姜晏如忽的转身,目光锁定前厅门外那对镇宅石狮。
这对石狮高约半人,乃整块青石雕就,少说也有西五百斤。
在众人惊疑目光中,她缓步上前,右掌扣住石狮底座,深吸一口气。
只见她手臂肌肉倏然绷紧,竟单手将石狮稳稳提起,甚至举重若轻地晃了晃。
日光下,石狮投下沉重的阴影,与她清瘦身形形成惊人对比。
满堂寂然。
姜明脸上讥诮瞬间凝固,双目圆睁,口中茶水险些喷出。
侯夫人与春桃更是目瞪口呆——原主虽习过些花拳绣腿,何曾有过这般神力?
姜晏如将石狮轻巧放回原处,拂去掌上灰尘,转视姜明:“二叔觉得,我这‘弱不禁风’,可能将阿虎拎去喂狗?”
姜明喉结滚动,半晌无言。
姜晏如唇角微扬,语气里带着唯有自己才懂的调侃:“老铁,何必整这些虚的?
想要世子之位,明刀明枪来争便是。
耍这些阴私手段,未免落了下乘。”
“老铁”?
“整这些虚的”?
满府下人面面相觑,皆不解其意,却被世子此刻的气势所慑。
姜明面色青白交加,最终只得撂下句“看你能嚣张到几时”,便带着一众家丁悻悻而去。
待前厅人散尽,侯夫人急忙拉住姜晏如,声音发颤:“昭儿,你何时有了这般神力?”
姜晏如心下一凛,面上却从容:“娘,儿前日落水后,似有奇遇,醒来便觉力大无穷。
许是上天垂怜,赐此神力以护侯府周全。”
侯夫人虽心存疑虑,却也不再追问,只反复叮嘱不可再贸然显露神力。
姜晏如含笑应下,暗舒一口气——这一关,总算暂且瞒过去了。
夕阳西斜,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
姜晏如独立庭中,望向姜明离去的方向。
她知道,这场争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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