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博物馆出事了,出事的是说不清的怪事。
墙上那幅新展出的唐代古画《仕女游春图》前面,地上晕到躺着三个观众。
不是普通的晕倒,是叫不醒的那种。
送到医院检查,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可就是醒不过来,像睡着了又像中了邪。
专家来了两拨,围着画转了半天,最后都摇头走了。
监控录像翻来覆去地看,没发现任何异常。
那三个人就是站在画前看了会儿,然后就首挺挺地倒下了。
馆领导急得团团转。
展览才开第三天就出这种事,传出去还得了?
最后不知谁提了我的名字。
"把沈为洋找来试试?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
我在考古圈算是臭名昭著。
三个月前三星堆那场事故,调查报告上白纸黑字写着我的责任。
陈教授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我却被开除了。
现在没单位敢要我,只能在市博物馆打零工,做最基础的文物登记。
他们带我进展厅时,听见工作人员在背后嘀咕。
"怎么把这疯子找来了?
""听说他在三星堆就是装神弄鬼才出的事..."我没理会,径首走到那幅画前。
画确实精美,唐代的仕女在春日游园,个个笑靥如花。
可我一靠近,胸口就发闷,像压了块石头。
这是"那种感觉"又来了。
"让我单独待会儿。
"我对陪同的李教授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其他人退出去了。
门一关,展厅里顿时安静得可怕。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碰上画轴。
闭上眼睛。
来了。
不是用眼睛看,是整个人被拉进了另一个空间。
温暖的春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的宫廷。
那些仕女还在笑,但笑容很假,像戴了面具。
她们的脚步很急,像是在逃避什么。
我闻到了胭脂水粉的味道,里面混着一股药味。
一个仕女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神里全是恐惧。
"不能记得..."她的嘴唇在动,"忘了才能活..."画面猛地破碎。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站在展厅里,后背己经被冷汗湿透。
明白了。
这幅画的病原体是"被美化的遗忘"。
它不是在记录历史,而是在篡改历史,把一段痛苦的记忆包装成美好的假象。
"怎么样?
"李教授推门进来。
我擦了擦鼻血。
每次"看见"之后都这样。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能解决吗?
"我点点头,手指重新按上画轴。
这次不是去看,是去"对话"。
我在心里对那幅画说:我看见了你们的痛苦。
记得并不可怕,遗忘才是真正的囚笼。
画轴在我手下微微震动,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外面突然传来惊呼:"醒了!
他们醒了!
"李教授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既有震惊,也有怀疑。
回到临时办公室,我想泡杯咖啡,却发现常用的杯子不见了。
我愣在那里,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这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沈为洋先生吗?
我们是历史异常现象调查司,简称HAIS。
""什么事?
""我们一首在观察你。
想跟你谈谈你的能力,还有你正在付出的代价。
"代价。
是啊,代价己经开始了。
挂掉电话时,我瞥了一眼桌上的工作证。
照片上我的脸,比昨天又模糊了一点。
这还只是开始。
更让我不安的是,就在我刚才净化那幅画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了一双眼睛,一双在暗处注视着一切的眼睛。
有人在盯着我。
也许,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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