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九年冬，小河村。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林晚单薄的棉袄。
她站在村口的歪脖子柳树下，感觉心里的寒意比这天气更刺骨。
面前站着的，是和她谈了两年对象的知青陈志远。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胸前的钢笔别得一丝不苟，眼神却躲躲闪闪。
“小晚……我，我拿到回城名额了。”
陈志远的声音干涩。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来。
她攥紧了手里刚纳好的新鞋垫，上面绣着并蒂莲，是准备送给他做生日礼物的。
“这是……好事啊。”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是好事……所以，所以我们……”陈志远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们分手吧。
小晚，我们不合适。
你是农村户口，我是要回城的，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这句话像重锤一样砸在林晚心上。
过去两年，他帮她补习功课，说她聪明不该被埋没；她省下口粮给他，帮他缝补浆洗。
那些夜晚煤油灯下的窃窃私语，那些关于未来的承诺，原来在“回城”这两个字面前，轻得像一阵烟。
林晚低头，看着手里那双精心绣制的鞋垫，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没哭没闹，只是轻轻松开了手。
鞋垫掉在冻得硬邦邦的土地上，沾了尘土。
“我知道了。”
她听到自己异常平静的声音，“祝你前程似锦。”
说完，她没再看陈志远的表情，转身就走。
背挺得笔首，仿佛这样就能守住最后一点尊严。
回家的路格外漫长。
村里的土墙灰扑扑的，喇叭里还在放着激昂的革命歌曲。
可林晚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一下子褪了色。
刚踏进院子，就听见屋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还夹杂着媒婆王婶那尖利的嗓音。
“……老林家的，你们可想清楚了！
隔壁村张瓦匠家愿意出三百块彩礼！
三百块啊！
够给你们家强子娶个媳妇还有剩了！
林晚一个女娃，读那么多书有啥用？
迟早是别人家的人！”
林晚的脚步钉在了原地，浑身血液都快冻住了。
接着是她爹林大山沉闷又不容置疑的声音：“王婶说得在理。
女娃子，认几个字不当睁眼瞎就行了。
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就把这事定下来。”
“她爹！
小晚成绩好，老师说能考上中专……”这是母亲赵秀兰微弱无力的辩解。
“考上又咋样？
毕业了不还是得嫁人？
白白浪费几年钱！
这事我说了算！”
林大山一锤定音。
林晚站在冰冷的院子里，只觉得天旋地转。
前一刻被恋人抛弃，后一刻又被至亲当作货物一样明码标价，用来给哥哥换娶媳妇的资本。
巨大的绝望和屈辱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冲进旁边自己堆放杂物的狭窄小屋，反手插上门闩，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为什么？
就因为她是个女孩？
就因为她生在这个闭塞的小河村？
她拼命读书，就是想争一口气，想证明女孩不比男孩差，想靠知识改变命运！
可现实却像一座大山，毫不留情地压下来，要把她所有的希望都碾碎。
不甘心！
我好不甘心啊！
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求知欲与不屈意志，符合绑定条件……最强“大国院士”培养系统正在激活……10%…50%…100%！
绑定成功！
宿主林晚，欢迎来到知识的殿堂！
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林晚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中，她看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光屏，上面浮现出几行清晰的文字：宿主：林晚年龄：17岁当前知识水平：高中（部分）综合评级：F（潜力巨大）新手任务：在三天后的全校模拟考试中，总分进入班级前十名。
任务奖励：过目不忘（体验版）24小时；系统积分+10。
林晚惊呆了，甚至忘了哭泣。
系统？
这是……传说中的奇遇？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劫后余生般的狂喜！
就像在无尽的黑暗里，突然照进了一束光！
她用力抹去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个破旧的书包上，里面装着她视若珍宝的课本。
“系统，”她在心里默念，“我要学习。”
光屏画面一变，呈现出一个详细得惊人的计划：最优短期冲刺复习方案（针对小河村中学模拟考）1. 未来2小时：集中攻克数学第三章三角函数难点，系统将提供解题思路精讲。
2. ……看着那详尽到可怕的计划，林晚深吸一口气，拿起那本边缘己经卷起的数学课本。
陈志远，你说我们不是一路人？
爹，娘，你们说女孩子读书没用？
我会用事实告诉你们——我林晚的路，由我自己来走！
而且，会走到一个你们想象不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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