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西合院的隐忍与反击1945 年秋，北平的清晨带着股子透骨的凉。
天刚蒙蒙亮，胡同里静得很，只有墙根下几只麻雀蹦跶着，啄食地上零星的谷粒。
风裹着老槐树的枯枝味，从灰瓦檐角钻进来，刮在人脸上，像细针扎似的。
何雨柱蹲在西合院最角落的矮墙下，后背贴着斑驳的砖墙。
墙皮早脱了层，露出里面暗红的土坯，蹭得他后颈发痒。
他手里攥着块巴掌大的铁片，指尖反复摩挲着上面的锈迹 —— 这是前儿个在胡同口废品堆里翻的，边缘磨得有些圆，中间还留着个歪歪扭扭的孔，一看就是没人要的旧物件。
可他宝贝得很。
借着刚冒头的晨光，他把铁片凑到眼前仔细瞧，指腹划过锈迹，能摸到下面光滑的金属面。
心里盘算着，回去找块细砂纸磨磨，再钻两个眼，要么改个小挂钩，要么做个简易锁芯，拿到巷尾杂货铺，总能换两个铜板，买块杂面馒头填肚子。
“哟，这不是咱们院的‘铁疙瘩’嘛，又摆弄你那堆破烂呢？”
尖酸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打破了清晨的静。
何雨柱抬头，眯眼看向中院 —— 赵宝山端着个粗瓷碗，碗里盛着金黄的油饼，油星子还挂在碗边，香气飘过来，勾得他肚子 “咕噜” 一声叫。
赵宝山身后跟着三个邻居，都是院里的老住户。
张婶抱着胳膊，眼神里满是不屑；李大爷叼着旱烟袋，烟杆儿一翘一翘的，目光落在铁片上，带着点嘲弄；还有赵宝山的半大侄子，凑在旁边探头探脑，脸上挂着看热闹的笑。
这阵仗，明摆着找茬。
何雨柱心里门儿清，手指悄悄攥紧铁片，指节泛了白。
但脸上没露半分怒气，反倒挤出个憨厚的笑，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土：“赵大哥，您起这么早？
这油饼看着真香，是街口王记的吧？”
他想岔开话题，可赵宝山不接茬。
往前迈两步，站在西合院当间儿，碗沿往他这边抬了抬，下巴扬得老高：“雨柱啊，不是当哥的说你，摆弄这破铁片有啥用？
能当饭吃，还是能当屋住？”
这话戳了何雨柱的痛处。
爹娘走得早，就留下这一间小破屋，在西合院最里头，又暗又潮。
这些年他一个人过，靠帮人修锅碗瓢盆、捡废品换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院里人见他穷，不少人明里暗里欺负他，说他是 “天生穷命”，这辈子翻不了身。
喉结动了动，他脸上的笑淡了点，却还是耐着性子：“赵大哥，这铁片虽旧，修修还能用。
祖上留下的念想，我总得守着不是？”
他说的 “念想”，不只是铁片，还有那间小破屋 —— 那是爹娘唯一的遗物，再破也是他在北平的家。
赵宝山 “嗤” 了一声，把碗往旁边石桌上一放，“哐当” 一声，吓得院里麻雀扑棱着飞走了。
“念想？
我看你是死心眼！
你那破屋，下雨漏雨，刮风透风，住着舒服？”
说着往前凑两步，声音压低了些，却故意让邻居都听见，“雨柱，实话说，我看中你那屋了。
你要是舍不得搬，我给你出个价，你搬出去，这事就算了。”
邻居们顿时小声议论起来。
张婶凑到李大爷身边：“我就说赵宝山没安好心，早想把何雨柱那屋弄到手了。”
李大爷抽了口旱烟，慢悠悠道：“那屋位置好啊，离菜市场就两条胡同，离小学也近，修修租出去，每个月能赚不少。”
何雨柱心一沉 —— 早猜到赵宝山没安好心，可没想到这么快摊牌。
攥着铁片的手更紧了，指腹被边缘硌得生疼。
赵宝山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被镇住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我也不欺负你，五十斤粮食，怎么样？”
这话一出，议论声一下子大了。
“五十斤粮食？
这可是不少！”
“这年头粮食金贵，够一个人吃小半年了！”
张婶的声音里满是羡慕，看向何雨柱的眼神，像是在说 “别傻，赶紧答应”。
可何雨柱心里凉得很。
五十斤粮食看着多，跟那间屋子比，根本不值一提。
赵宝山就是仗着他穷，想用这点粮食把他打发走，好占他的房。
真答应了，没了家，在北平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但他没立刻反驳 —— 赵宝山在院里有点势力，硬刚讨不到好。
低下头，装作思考的样子，手指在铁片上轻轻划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带着点犹豫：“赵大哥，五十斤粮食…… 是不是太少了？
那屋虽说破，也能遮风挡雨，我搬出去，还得找地方住，置办家当……”顿了顿，像是鼓足勇气：“我看，至少得一百斤粮食。”
“你小子！”
赵宝山猛地一拍石桌，碗里的油饼都震得晃了晃。
脸色瞬间沉下来，眼睛瞪得溜圆，指着他鼻子骂：“给你点脸了是不是？
五十斤还嫌少？
你以为你那破屋值一百斤？
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吗？”
邻居们都不敢说话了，一个个低着头，偷偷打量何雨柱，等着看他怎么收场。
张婶还撇着嘴嘀咕：“不知天高地厚，一百斤粮食，赵宝山能给才怪。”
可何雨柱没被吓住。
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丝不易察觉的笑。
慢慢低下头，手指继续摆弄铁片，声音压得低，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赵大哥，您说我不值一百斤粮食，我认。
可您看看，我手里这东西，值不值？”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块方方正正的小铁片 —— 比之前那块小一圈，边缘磨得光滑，中间嵌着个小铜芯，看着像个迷你锁头。
递到赵宝山面前：“这是前几天用旧铁片改的小锁，您去巷尾锁匠铺问问，至少能换二十斤粮食。”
赵宝山愣了下，接过小铁片翻来覆去看 —— 这锁做得还真像回事，锁芯能转，上面还刻着两道浅花纹，挺精致。
可他不甘心被压一头，把铁片扔回去，哈哈大笑：“就这玩意儿？
还想换二十斤粮食？
何雨柱，别跟我耍小聪明！
这点破手艺，也敢讨价还价？”
何雨柱没生气，捡起地上的大铁片，又从口袋摸出个小铁锥子和一把磨亮的小刀，走到赵宝山面前：“赵大哥不信，我给您做个示范。
您看着，这铁片在我手里，能不能变成值钱的东西。”
蹲下身，把铁片放在石桌上，拿起铁锥子对准一个位置，用小刀轻轻敲打。
“笃笃笃” 的声音在西合院里响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手上。
他动作熟练，手指灵活地转着铁片，时而钻孔，时而打磨，眼神专注得很，仿佛周围没人似的。
赵宝山抱着胳膊冷眼瞧着，心里还不屑：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没一会儿，何雨柱停下动作。
拿起铁片吹了吹铁屑，递到赵宝山面前 —— 原本生锈的破铁片，竟变成了一把小锁！
锁身是长方形，边缘磨得圆润，上面还刻了个简单的 “安” 字，锁芯嵌在中间，轻轻一拧，“咔哒” 一声轻响。
西合院顿时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张婶张着嘴，半天没合上；李大爷忘了抽旱烟，烟杆儿在手里耷拉着；赵宝山的侄子凑到跟前，眼睛瞪得溜圆：“哇，真做成锁了！”
赵宝山脸上的笑一下子凝固了。
看着小锁，又看看何雨柱，眼神里满是惊讶，还有点不甘 —— 他没想到，这个平时被当成穷酸小子的人，竟有这么好的手艺！
何雨柱没理会众人的反应，拿起小锁走到赵宝山面前。
趁着他发愣的工夫，伸手抓住他胸前的布扣子，“咔哒” 一声，就把小锁锁在了上面。
动作干净利落，快得赵宝山都没反应过来。
等赵宝山回过神，伸手去解，却发现锁扣得紧紧的，根本打不开。
顿时急了，脸涨得通红：“何雨柱！
你敢锁我？
赶紧打开！”
何雨柱往后退一步，冷哼一声，眼神没了之前的憨厚，多了几分锐利：“赵大哥，我这手艺怎么样？
您还觉得，我那间屋不值一百斤粮食吗？”
赵宝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你…… 你……”何雨柱没再废话。
看了眼院里的邻居，把剩下的铁屑和工具揣回口袋，转身往自己小屋走。
阳光己经升得老高，照在他身上，像镀了层光。
他的背影挺得笔首，没了之前的卑微和隐忍。
院里人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急得跳脚的赵宝山，没人敢说话。
他们突然意识到，这个平时被欺负的穷小子，可能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简单。
回到小屋，关上门，何雨柱靠在门后长长舒了口气。
摊开手，看着掌心的小锁，嘴角露出丝真正的笑。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 赵宝山不会善罢甘休，院里邻居也不会改看法，但他不怕了。
这手艺是爹生前教的。
爹以前是铁匠，手艺好得很，可惜后来染病走得早。
这些年，靠这点手艺糊口，也学会了隐忍。
可隐忍不代表懦弱，他清楚，想守住家、在北平活下去，光忍不够。
把小锁放在桌上，他又拿起那块废品堆里捡的大铁片琢磨。
心里还有个更大的念头 —— 读书。
前几天去杂货铺换钱，听掌柜说，北平几所大学要招生了，不管穷富，考试合格就能读。
读书能学更多东西，能离开小院做更有用的事。
他想起爹生前的话：“手艺能安身，知识能报国。”
现在国家刚打完仗，正需要人，要是能考上大学，说不定能为国家做点贡献。
而且，他总觉得，这手艺不止能做小锁、小挂钩。
有时候摸着铁片，脑子里会突然冒奇怪的想法，好像知道怎么把普通铁片变成更厉害的东西 —— 只是这些想法太模糊，抓不住。
他不知道，这模糊的感觉，其实是藏在身体里的 “金手指”。
等考上大学，接触更多知识，这 “金手指” 会慢慢苏醒，让他在国家建设的路上，走出条不一样的路。
门外传来赵宝山的骂声和邻居的议论，何雨柱充耳不闻。
他专注地看着手里的铁片，眼神坚定 —— 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平静，赵宝山还会找麻烦，邻居还会看笑话，但他不怕。
有手艺，有想法，还有颗不服输的心。
他要在西合院里，用本事反击算计他的人；要考上大学，去外面世界实现梦想；还要找到身体里的秘密，让那模糊的 “金手指”，真正发光发热。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桌上的铁片上，反射出一道小小的光。
何雨柱的嘴角，又一次扬起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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