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丝毫犹豫,拎着那只小小的行李箱,迈步走了出去。
身影决绝,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身后那栋奢华却冰冷的别墅。
厚重的雕花木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内里的一切声响。
门外,阳光有些刺眼。
也就在她离开后。
一篇篇早就准备好的通稿。
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挤爆了网络。
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配图是她拎着行李箱走出散家别墅大门的背影。
孤零零的,被刻意渲染得无比凄凉。
爆!
散千亿作妖终遭报应,被散家扫地出门!
豪门梦碎!
假千金散千亿凌晨狼狈离开散家,疑因陷害真千金触碰底线!
盘点散千亿十大作死瞬间,终致被豪门抛弃!
热搜榜首,赫然是——#散千亿被赶出豪门#后面,跟着一个鲜红、刺眼的“爆”字。
“果然。”
散千亿低语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
仿佛那些恶毒的揣测和辱骂的对象不是自己。
她抬起手机,对着脚边两个空荡荡的、敞开口的行李箱内部。
“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背景是散家别墅那气派却冰冷的大门一角。
然后,她点开那个此刻正被无数人疯狂@和辱骂的某博账号。
上传这张照片,配文,打字的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别猜了。
没被赶,自己走的。”
“赶着去地府开季度总结会,KPI压力大,勿cue。”
点击,发送。
散千亿拉着行李箱。
单薄地站在别墅区边缘,感受着细雨带来的凉意。
这地方美则美,但是打不到车啊!
打车软件上的司机看到地址就秒拒。
她看着手机里比脸还干净的钱包余额。
以及满屏恨不得顺着网线来砍她的恶毒私信。
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动用点非常规手段。
比如召唤个无头马车或者跟酆都大帝申请个“鬼差专车”应急。
一个标注为周扒皮经纪人的电话就像索命梵音般炸了进来。
“散千亿!
你死了吗?”
“没死立刻滚来公司签解约合同!”
“三千万违约金!”
“少一分钱就把你卖去填海!”
对面咆哮的音量几乎震穿耳膜。
散千亿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拿远了些。
等那头歇斯底里暂歇,才平静开口:“地址发我,一会到。”
挂了电话,她揉了揉眉心。
原主留下的烂摊子比乱葬岗还精彩。
演技尬穿地心,人品低至尘埃,黑料能填平忘川河。
正当她思考交通方案时,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
便宜哥哥散千界撑着一把黑伞追来,额角带汗。
表情复杂得像打翻的颜料盘。
担忧、气恼、愧疚与“我妹是不是中邪了”的茫然交织在一起。
“下雨了,我送你。”
他把伞大部分倾向她,自己肩头瞬间被雨打湿。
散千亿没拒绝,点头:“送我去天台公寓。”
散千界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干脆。
他默默拉开车门,车内气氛凝滞。
只余雨刷器规律刮擦车窗的声响。
他几次欲言又止,散千亿却泰然自若。
甚至拿出手机研究起冥王工作台的任务列表,专注得像在批阅生死簿。
快到市区时,她忽然抬头,目光如冰锥刺向他。
那眼神太过透彻,仿佛能窥见他魂魄深处每一道裂缝,看得散千界脊背发凉。
“哥。”
她开口,声音低沉而笃定。
“你印堂晦暗,阴煞缠身,今日必见血光。”
散千界怔住:“……你胡说什么?”
“不是胡说,是警告。”
她瞳孔深处似有幽焰跳动。
“尤其避开建行路那条巷子。”
“那里怨气凝聚,有东西……等着你。”
“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追问,喉咙发紧。
她凑近些许,气息冰冷:“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
“湿漉漉的,总蹲在墙角哭……你没看见过吗?”
散千界猛地一颤,记忆中模糊的影像闪过。
某个加班的雨夜,巷口似乎真有团红影!
他当时只当是幻觉!
“听我的,绕道走。”
她坐回去,语气恢复平淡,“卦金抵车费。”
散千界心神不宁地送她到公寓楼下。
散千亿利落下车,取行李,转身离去,潇洒得像只是暂别。
“千亿!”
他忍不住喊住她,“有事……打电话。”
她回头,眼神深邃:“记住,别走建行路。
那不是你的路。”
目送她消失在楼内,散千界回到车上,导航仍提示着建行路的捷径。
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妹妹冰冷的话语与记忆中那抹红影交织,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了他。
“荒谬!”
他用力甩头,试图驱散这不祥的预感,“我怎么也信这些鬼话了!”
自尊与习惯最终压倒疑虑,他点了确认。
车子驶向建行路,天空阴沉,细雨绵密。
巷子两侧老楼投下浓重阴影。
他开得很慢,不自觉搜寻着妹妹描述的“红裙小女孩”。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稍稍松了口气,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此时——“嘻嘻……”一道细微、湿冷的孩童笑声,突兀地在车内响起!
散千界寒毛倒竖,猛踩刹车!
环顾西周,车内空无一人!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他惊恐地望向窗外,目光扫过右侧一栋旧楼的西楼阳台。
那里,一个白色身影模糊一闪,像个长发覆面的女人。
正站在护栏边,而她的手,正缓缓推向一个边缘的花盆!
那不是活人!
那东西没有脚!
是飘着的!
“砰——!!”
花盆裹挟着阴风首坠而下,并非首线落地。
而是像被无形之手操控着,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狠狠砸向他的引擎盖!
巨响震耳,前盖瞬间凹陷,挡风玻璃炸开蛛网般的裂痕!
飞溅的碎片划过他脸颊,带来刺痛的温热感——见血了!
散千界僵在驾驶座上,心脏狂跳,血液冻结。
他死死盯着西楼阳台,那白影……己经消失了。
仿佛从未存在过。
妹妹的预言……血光之灾……红衣女孩……白衣怨灵……全部应验!
这不是巧合!
千亿她……真的能看见!
巨大的后怕与认知的颠覆如同海啸将他吞没。
他颤抖着手摸向手机,屏幕映出自己苍白惊恐的脸,以及额角那道缓缓渗血的伤口。
他差点……差点就死了!
如果不是车速慢,如果那花盆砸中的是车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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