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张家古宅那扇斑驳腐朽的大门前，林清风摸了摸下巴，一脸严肃地对墨渊说：“师兄，依我博览群书（主要是志怪小说）的经验，这种百年凶宅，开门方式大有讲究。
不能用手推，得用脚踹，才显我道门正气的刚猛！”
墨渊正调试着他的“阴煞仪”，头也不抬地回：“不对。
《机关要术·宅邸篇》里说，暴力破门可能触发隐藏机关，或是惊动里头的邪祟，平白添风险。
建议用‘柔劲渗透’法，或者让我的‘破障杵’来个无损开启。”
“哎呀师兄，你就是太死板……”林清风的话还没说完，一阵阴风打着旋刮过，那扇看着随时会散架的木门，竟自己“吱呀”一声，缓缓开了道缝。
那声响干涩嘶哑，像垂死老者被人硬生生扯着喉咙发出的呻吟。
门内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仿佛一头巨兽张着嘴，就等猎物自己钻进去。
林清风到了嘴边的俏皮话瞬间咽了回去，他摸了摸鼻子，讪讪道：“……看来它还挺客气，知道主动开门迎客。”
内心OS：道祖在上，这欢迎仪式也太瘆人了，早知道出门前该多啃俩鸡腿壮壮胆。
墨渊己经把“阴煞仪”对准门内，指针抖得更厉害了。
“阴气浓度又升了，门后有能量聚在那儿。
得提高警惕。”
“怕啥，咱们可是专业的。”
林清风挺了挺胸，从万象囊里抽出桃木剑，另一只手捏着张“金光符”，嘴里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呃，后面是啥来着？
算了，意思到了就行！”
他头一个迈过门槛，墨渊紧随其后，手里的机关箱微微敞着，露出几枚闪着寒光的金属件。
门内是间宽敞的前厅，可往日的气派早被破败啃得没了影。
蛛网像灰幔子似的从房梁垂下来，地上积着厚厚的灰，踩上去软绵绵的。
家具东倒西歪，瓷片和不知来源的污渍随处可见。
空气里飘着股怪味，是霉味、尘土味混着点淡淡的腐臭。
光从破窗棂透进来，在落满灰的地板上切出几块昏黄的光斑，反倒让别的地方显得更幽深。
“啧啧，这保洁做得也太差了，差评。”
林清风一边吐槽，一边用桃木剑拨开挡路的蛛网。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侧厅的廊柱后，一道白影极快地闪了过去。
“谁？”
林清风低喝一声，手里的金光符作势要扔。
没动静。
只有死一般的静，还有那若有若无、像首接响在脑子里的啜泣声，似乎比在门外时清楚了些。
墨渊冷静地指向一个方向：“有能量残留往那边移了。
不是实体，像是低阶的游魂。”
“跟上去瞧瞧！”
林清风来了精神，“说不定是客户……呃，是苦主来给咱们提供线索了！”
两人顺着那丝微弱的阴气，穿过前厅，往通向内宅的回廊走。
回廊更暗，两侧墙上满是斑驳的水渍和诡异的划痕，像野兽的爪印，又像人用指甲疯狂抠出来的。
走着走着，林清风突然感觉脚下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低头一看，是截从墙里伸出来的铁链，锈得厉害。
“嘿！
谁家的链子乱摆，绊倒小朋友咋办？
就算绊不到小朋友，绊到我这么英俊潇洒的道士，影响了我拯救苍生的形象，那也是大罪过……”他一边嘟囔，一边想把铁链踢开。
内心OS：这铁链冰得刺骨，阴气森森的，怕不是用来锁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算了，还是别细想了。
墨渊蹲下身，仔细查看着铁链，又看了看墙上铁链伸出来的洞口，眉头皱了皱：“不是装饰。
看结构，像是……束缚用的。
另一头埋在墙里，劲儿不小。”
话音刚落，那截铁链猛地一震，“哗啦啦”响得刺耳，竟像活物似的往林清风脚踝缠来！
“我去！
还来劲了是吧！”
林清风反应极快，桃木剑顺势劈下去，剑身上泛着点微光，斩在铁链上。
“铛！”
一声脆响，火星溅起来。
铁链被弹开，可桃木剑上也留下了道浅浅的白痕。
“这玩意儿够硬的！”
林清风咂了咂舌。
墨渊己经站起身，从机关箱里拿出个巴掌大、像老鼠似的金属机关兽。
“啮铁，去。”
机关鼠眼里红光一闪，灵活地窜到铁链旁，张开小嘴，没咬，而是对着铁链和墙的连接处，喷出股炽白色的火焰。
那火苗温度极高，却聚在一块儿不散，瞬间把锈蚀的连接处烧得通红。
“吱嘎……”一阵让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后，铁链软塌塌地垂了下来，不动了。
“搞定！”
林清风拍了拍手，“还是师兄你的家伙事儿好用。
这玩意儿叫啥？
喷火小耗子？”
“这是‘丙火机关鼠’，里头装了压缩炎晶，专破金铁阴邪。”
墨渊一本正经地解释，顺手把机关鼠收了回来。
解决了这小插曲，两人接着往里走。
回廊尽头是扇虚掩的月亮门，门后看着像是个院子。
那若有若无的啜泣声，正清清楚楚地从院子里传出来。
林清风和墨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看来，正主就在里头了。”
林清风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表情，努力让自己看着高深莫测（虽然他觉得自己本来就深不可测），然后……轻轻推开了月亮门。
门内的景象，就算是早有准备的林清风，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院子中央，一棵枯死的老槐树下，一个穿白色睡衣、身形模糊、长发披散的女子，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抽着，发出那让人心里发毛的啜泣。
而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她周围的阴影里，影影绰绰的，好像还站着好几道同样模糊、透着阴冷气息的身影。
林清风沉默了三秒，扭头对墨渊小声说：“师兄，商量个事儿，下次再遇上这种‘团购’业务，咱们是不是得先收点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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