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匪妻?
先苟住再说!
》第三章:金牙土匪的"夜巡"与铜镜里的新发现林浩是被饿醒的。
大当家那顿饭确实有肉,是块黑乎乎的炖野猪肉,柴得塞牙,可他还是吃得干干净净——毕竟在这连窝窝头都掺沙子的地方,肉就是奢侈品。
只是睡前喝了太多浑浊的山泉水,后半夜膀胱涨得发疼,不得不爬起来找地方解决。
这黑风寨连个正经茅房都没有,所谓的"方便之处"就是栅栏外的小树林。
林浩裹紧了那件灰扑扑的外衣——这是小翠找给她的,说是寨里最干净的一件,可袖口还是能闻到淡淡的汗味——踮着脚往小树林摸。
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风吹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有人在哭。
林浩越走越瘆得慌,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回头一看却只有摇曳的树影。
"该死的,这破地方比工地的坟地还吓人。
"他对着空气骂了句,刚解开裤腰带,就听到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林浩吓得一哆嗦,差点尿手上。
他猛地回头,只见月光下站着个高大的身影,腰间的弯刀反射出冷冽的光。
"黑煞?!
"他吓得赶紧提上裤子,脸上热得发烫——被个大男人撞见自己上厕所,还是个凶神恶煞的土匪,这叫什么事!
黑煞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他,眉头拧成个疙瘩,语气不善:"大半夜不睡觉,瞎跑什么?
""我...我起夜!
"林浩梗着脖子,试图挽回点颜面,"你呢?
鬼鬼祟祟的,想偷看?
"黑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露出那颗金牙:"就你?
"他往旁边挪了挪,靠在一棵树上,"老子在巡寨。
"巡寨?
林浩打量着他——黑煞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短打,只是头发有些凌乱,眼角带着点红血丝,看起来像是没睡好。
他盯着自己的眼神虽然依旧带着审视,却没了昨天的戾气。
"巡寨巡到小树林?
"林浩狐疑地挑眉,"你们寨里的规矩还挺特别。
"黑煞没接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扔过来:"接着。
"林浩下意识地接住,入手温热,是个用荷叶包着的东西。
打开一看,是块烤得焦黄的野兔腿,还冒着热气,油香混着草木的清香钻进鼻腔,勾得他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你...给我的?
"他抬头看向黑煞,对方己经转过身,背对着他望着远处的栅栏,只留给个硬朗的背影。
"不吃扔了。
"黑煞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
林浩才不会扔——有肉不吃是傻子!
他抱着野兔腿就啃了起来,肉质鲜嫩,带着点淡淡的盐味,比晚上那炖肉好吃一百倍。
他吃得太急,差点被骨头卡到,咳嗽了两声。
黑煞闻声回头,皱着眉看他:"慢点吃,没人抢。
""要你管。
"林浩嘴里塞满了肉,说话含糊不清,却没再赶他走。
两人就这么一个靠着树啃肉,一个靠在树上"巡寨",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倒也不算尴尬。
林浩啃得差不多了,才发现黑煞一首盯着栅栏外的黑暗,眼神警惕,手始终没离开腰间的刀。
"外面...有情况?
"他忍不住问。
黑煞这才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最近山下不太平,官差在搜山。
"林浩心里一紧:"搜山?
找你们?
""不然呢?
"黑煞挑眉,"官府的人跟闻到血腥味的狼似的,鼻子灵得很。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老实待在寨里,别乱跑,不然被抓了,老子可不会救你。
"这话听着像是威胁,可林浩却莫名觉得有点暖。
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小声嘟囔:"谁要你救。
"黑煞像是没听见,转身往寨子里走:"跟上。
"林浩赶紧跟上去,踩着他的影子往前走。
黑煞的步子很大,他得小跑才能跟上,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两步的距离。
快到住处时,黑煞突然停下脚步。
"你那画..."他背对着林浩,声音有点不自然,"挺像的。
"林浩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张黑煞被蜜蜂蛰屁股的漫画!
他脸上一热,梗着脖子道:"像就对了,我画画技术好着呢。
"黑煞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大步流星地走了,衣角扫过草叶发出沙沙的响。
林浩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摸了摸怀里剩下的兔骨头,突然觉得这土匪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回到那间破屋,林浩却没了睡意。
他借着月光走到铜镜前,看着里面那张陌生的脸——经过这两天的折腾,脸颊消瘦了点,眼窝微微凹陷,却更显得眼睛大了。
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软乎乎的触感让他想起刚才那块野兔腿。
"苏软啊苏软,"他对着镜子叹气,"你说你以前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怎么就被卖到土匪窝了呢?
"他试着在脑海里搜索关于"苏软"的记忆,却只有一片空白,像是被橡皮擦干净了似的。
他只知道这身体约莫十七八岁,手脚纤细,没干过重活,手腕上有个浅浅的月牙形疤痕——大概是以前留下的。
"算了,不想了。
"林浩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不管你是谁,以后我就是你了。
放心,我林浩别的本事没有,苟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他转身想躺回床上,衣角却勾到了桌腿,桌上的铜镜"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镜面磕出个缺口。
"哎呀!
"林浩赶紧捡起来,心疼得不行——这可是他现在唯一能看到自己样子的东西。
他吹了吹镜面上的灰尘,正想放回桌上,却发现镜面的缺口处映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是床底下!
林浩蹲下身,借着月光往床底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想起刚才野兔腿的骨头,捡起来往床底捅了捅,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什么玩意儿?
"他把床板往旁边挪了挪,伸手进去摸,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
他使劲一拽,竟拖出来个小木箱,上了锁,巴掌大小,看着挺精致。
林浩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难道是苏软藏的私房钱?
还是什么宝贝?
他翻遍了房间也没找到钥匙,急得抓耳挠腮。
最后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的发簪上——就是昨天黑煞闯进来时,他说"新买的发簪"那支,其实是原主带来的,银质的,簪头尖尖的。
"有了!
"他拿起发簪,对着锁眼一阵乱捅,还真让他弄开了。
箱子里铺着块红绸布,掀开一看,林浩却愣住了——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还有半块啃过的麦饼。
他拿起那张纸展开,是封字迹娟秀的信,墨迹有些晕染,显然被水浸过。
上面写着:"吾女软儿,见字如面。
为父无能,欠了赌坊银两,只得将你送与张老爷为妾...黑风寨凶险,若有机缘,速逃...父字"林浩的心沉了下去。
原来苏软不是被抢上山的,是被她爹卖给那个"张老爷",结果不知怎么辗转到了黑风寨。
这封信里的"张老爷",会不会就是黑煞说的"老张头"?
他捏着信纸,指尖有些发凉。
那个赌鬼父亲,竟然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他想起自己那个虽然天天骂他不着调、却总在工地门口等他回家的老妈,鼻子突然有点酸。
"放心吧苏软,"他把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箱子,"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这黑风寨我要是能出去,肯定帮你报仇...呃,至少让你那赌鬼爹知道后悔。
"他把小木箱塞回床底,重新挪好床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躺下后,怎么也睡不着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缺口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亮线。
林浩盯着那道亮线,脑子里乱糟糟的——官差搜山、黑煞的夜巡、苏软的信...这土匪窝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得更小心点了。
"他喃喃自语,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软乎乎的,却像是突然有了力量,"不仅要苟住,还得想办法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亮时,林浩是被小翠的惊叫声吵醒的。
"夫人!
不好了!
小石头...小石头发烧了!
"林浩一个激灵爬起来,跑到门口就看到小翠抱着个少年往这边跑,正是昨天拿了他漫画的小石头,此刻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嘴里还胡言乱语。
"怎么回事?
"林浩赶紧让她把人放床上,伸手摸了摸小石头的额头,烫得吓人。
"不知道啊!
"小翠急得快哭了,"早上叫他起来干活,就发现他烧得迷迷糊糊的,寨里的土郎中来看过了,说是中了邪,让烧点符水喝...""放屁!
"林浩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压低声音,"符水没用,是发炎了...不对,是风寒入体,得降温!
"他在现代工地上见多了工友发烧,都是用湿毛巾敷额头降温,再喝点盐水补充体力。
可这寨里连块干净的布都难找,更别说盐水了。
"小翠,有水吗?
干净的水!
"他一边脱小石头的外衣,一边急道。
"有...有昨天沉淀的山泉水!
"小翠赶紧跑去拿水。
林浩看着小石头烧得通红的脸,心里急得不行。
他突然想起黑煞——那土匪虽然凶,好像懂点医术?
昨天他说官差搜山时,眼神里的警惕不像是装的,说不定能帮忙。
"小翠,你看着他,我去找黑煞!
"他说完就往外跑,刚跑出院子就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一股熟悉的汗味混着草木香扑面而来。
"瞎跑什么?
"黑煞皱着眉看他,手里还拿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弯刀,像是刚巡完寨回来。
"小石头发烧了!
很烫!
"林浩抓住他的胳膊,急道,"你有没有办法?
寨里的土郎中说要烧符水,那没用!
"黑煞的目光落在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上,林浩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和他这双布满老茧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他愣了愣,才扯回胳膊:"带路。
"林浩赶紧领着他往回跑,心里又急又乱——这可是他在寨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可千万别出事。
他没注意到,身后的黑煞看着他奔跑的背影,眉头皱了皱,又缓缓松开,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些,跟了上去。
晨光透过木栅栏照进寨里,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预示着什么不一样的开始。
林浩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这次不是害羞,是急的。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冲动,竟让黑煞对他的看法,悄悄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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