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淅淅沥沥的大雨砸在窗玻璃上，混着天空中骤然闪过的白光，将夜晚衬得格外压抑。
对还在苦熬996加班的千羽来说，这注定是个不眠夜，他刚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休息，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外卖员”的备注。
“喂，请问是57栋303的住户吗？
我是外卖员，您的外卖到了，放楼下桌子还是家门口？”
千羽揉着太阳穴，声音里满是倦意。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回答，而是女人带着哭腔的求救：“救我！
我被家暴了！”
话音刚落，就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哀求与怒吼：“求求你，别打了，我错了……我叫你偷情！
啊？”
“救命……臭婆娘还敢喊？
我不在几天你就敢出去鬼混？”
最后，一个粗哑的男声打断了一切：“不关你的事，小子，放楼下就行。”
电话被猛地挂断，忙音在雨声里格外刺耳。
千羽盯着手机，楼上303传来的哭嚎混着雷雨声，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眼看时钟快要指向午夜12点，累了一天的他真想装作没听见，可9年义务教育刻在骨子里的责任感，终究让他没法袖手旁观。
他一边往303跑，一边拨通110：“喂，青海警局吗？
我在三花街道57栋，这里有家暴，情况很危险！”
“小哥你先稳住局势，保护好自己，我们马上派人过去！”
挂了电话，千羽冲进单元楼，却发现303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屋内的动静越来越大，桌椅碰撞声、女人的闷哼声不绝于耳。
千羽没心思管旁人的窃窃私语，硬是从人群里扒开一条路，刚挤到最前面，眼前的景象就让他心头一紧，屋内一片狼藉，血液溅在地板和墙上，触目惊心。
一个秃头男人正骑在女人身上，双手挥舞着菜刀，女人躺在地上，早己进气多出气少。
“住手！”
千羽脑子一热，大声喝止。
秃头男被吓了一跳，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多管闲事！”
说罢就拎着菜刀朝千羽扑来。
千羽侧身一闪，趁对方扑空的间隙，一脚踢在他腰间，秃头男踉跄了一下，很快又红着眼冲上来。
千羽只能灵活周旋，寻找制服他的机会。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警笛声。
秃头男知道跑不掉，反而更加疯狂，举起菜刀就朝千羽脑门劈去。
千羽靠着肾上腺素飙升的专注力，猛地往右侧横挪，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可没等他松口气，秃头男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甩，菜刀顺势朝他劈来。
千钧一发之际，警察破门而入，两声枪响过后，秃头男倒在地上，千羽这才瘫坐在地，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可这口气还没松多久，左臂就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千羽低头一看，肱二头肌处划开一道16厘米长的口子，鲜血正不断往外涌。
“救护车到了没？
有伤员！”
支队队长见状，赶紧从旁边的被子上撕下一块布，紧紧勒住千羽的伤口止血：“别乱动，先稳住！”
温热的血液顺着布带缝隙往外渗，很快染透了千羽的牛仔裤。
他感觉指尖越来越麻，视线也开始发虚，窗外的雨声、自己的呼吸声，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昏沉感像潮水般涌来，他想抬手按住伤口，却发现手臂重得像挂了铅，眼皮也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
“撑住，救护车马上就到！”
队长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千羽想点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嗤啦”声打破了沉寂。
千羽费力地抬眼，只见原本奄奄一息的女人胸口剧烈起伏，皮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拱动。
紧接着，她脖颈处的皮肤被顶起一个凸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皮肤被撑得透明，能看见里面灰白色的软组织在蠕动，带着细密倒钩的轮廓隐约可见。
“小心！”
队长反应极快，猛地将千羽往旁边一拽。
千羽重重摔在地上，伤口的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可他顾不上痛，女人脖颈处的皮肤“噗”地被刺破，一截带着黏液的触手弹了出来，小臂粗细的身体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倒钩，顶端的吸盘一吸一合，血珠甩在地板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没等众人回过神，女人的胸腔、腹部甚至手腕，都接连被触手冲破皮肤。
细长的触手像毒蛇般扭动，粗壮的则牢牢吸住沙发扶手，猛地一拽就将沉重的沙发拉得挪了半米。
女人的脸扭曲变形，眼球被皮下的触手挤得偏向一侧，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声音，只有触手蠕动的“沙沙”声，在狭小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一条带着倒钩的触手突然朝最近的警员甩去，那警员躲闪不及，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触手被血腥味吸引，立刻缠住他的手臂往回拽，警员发出痛苦的惨叫，整个人被拖得朝着女人的方向移动。
“开枪！”
队长大喝一声，子弹打在触手上，只溅起一团黏液，却彻底激怒了变异的女人。
更多触手缠住旁边的衣柜，硬生生将实木衣柜拽得倾倒，朝着千羽和队长砸来。
千羽想爬起来躲，可失血带来的无力感让他动作迟缓，眼看衣柜就要砸下来，队长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则敏捷地翻滚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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