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前面这个就是吗？
看上去很穷哎！”
儿子唐昭嘴唇干裂，感觉越走越荒凉。
“这沙沟是发洪水冲下来的吧！”
小雨一脚一个沙坑，鞋子都陷进去了，滚烫的沙子烫的脚面疼。
“应该就是这，蝈蝈村！”
唐木匠伸手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破旧的麻纸，上面是人家给他画的村子分布图！
“哎呦，我真走不动了！”
儿子不乐意，耷拉着手臂像是个长臂猿一样。
“马上就到了！
你看，前面不是有人家吗？”
唐木匠放下扁担上了旁边土坡眺望。
“老天爷啊，太远了吧！”
几人哀声哉道。
“这边走，别走沙河湾！”
唐木匠招呼妻儿。
几人蔫头蔫脑的总算进了村子。
一地的羊屎蛋子，黑溜溜的，一踩就爆裂。
村口井边大树下，几个戴着白帽子的老太太正在闲聊，要说这么热的天，都还穿着棉裤裹着小脚也真是难见。
“大娘！
能给口水喝吗？”
唐木匠放下扁担。
老人抬头眼睛昏花，眼珠子又蓝又黄的布满眼屎。
“你说啥？”
耳背的大爷吸着烟头大声问。
“喝水？”
唐木匠伸手做了个拿碗喝水的动作。
“哦！”
一声，老人低头磕着烟袋就没了反应。
“聋子吧！”
儿子小昭不可思议。
“啧，注意点，别没大没小，他们都老了！”
唐木匠知道老人都是这个样。
“哎。。。
你们谁呀！”
身后响起苍老又严肃的声音。
回头看去，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戴着一顶掉色的黑帽子，红色背心外面还套着个泛黄的白衬衣。
车把上挂着公文包，这个装扮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唐木匠赶紧转身弯腰赔笑脸：“我们路过讨口水喝！”
“讨水喝？”
男人打起车架子走过来，眼神透着犀利。
他背抄手上下打量：“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木匠，我是木匠！”
“木匠？
她们呢？”
“这是我家那口子，这是闺女和儿子！”
唐木匠小心谨慎的介绍着。
“一家人出来干活？”
男人语气质疑。
“对，对!”唐木匠伸手掏烟给男人。
“不用！”
男人抬手挡回去。
唐木匠有些尴尬又把叼在嘴里的烟放回去。
“妈！”
小雨有些局促。
女人摁了摁女儿的手示意她放心。
“都会啥活？”
男人问。
“小到板凳，大到衣柜都没问题！”
唐木匠一首赔笑。
男人点了点头。
“曹支书，那个钱啥时候下来！”
一个老奶奶拉住男人的衣角问。
“快啦！
放心吧，只要下来我马上给你送过来！”
男人是光棍村的支书，干了几十年了，这是刚从镇上开会回来。
“跟我走！”
支书过去推车自顾自往前走。
女人抖了抖唐木匠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跟着，此人面目不善！
“没事！
去看看！”
唐木匠倒是胆子大，挑起扁担跟着走。
这个村子挺有趣，村头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越往里走越宽阔，出现很多大房子，有牛有羊的。
“支书回来了？”
扛着镰刀的男男女女迎面打招呼。
“嗯，嗯！”
支书板着脸没有笑意只是一味嗯着。
左拐进了一条巷子，几间矮土房子出现在眼前。
“老虎！”
支书换了语气。
“呀，曹大人，你咋这么快回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准备酒菜呢！”
屋里探头出来一个西五十岁的男人，手里拎着一只鸡，看样子刚退了一半毛。
男人光头。
一脸横肉。
“你看，我给你带来啥了？”
支书扭回头指着唐木匠。
“谁啊？”
村长老虎停了手上下打量：“你家亲戚啊？”
“不是!”支书罕见露出笑容。
“木匠！
你不是说要给大虎打家具吗？
这不是我给你找来木匠了，好好给孩子打一套家具，等他回来不就首接能成家了嘛！”
“哦，木匠啊！”
村长豁然开朗。
他儿子大虎坐牢了，眼瞅着应该还有一年就出来了，他这着急忙慌的盖新房，现在就想找个手艺好的木匠给打套实行的家具，让儿子去去晦气好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来，来来！
快屋里请！”
村长突然客气起来。
“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支书没有进门。
“啧！
干啥？
不是说好了来我家吃饭的嘛，我这鸡都杀了！”
村长把鸡往前一抻。
“我回去放东西！”
支书指了指公文包。
“行，别作假啊！
一会儿自己过来啊，不然我还得让孩子们去请你！”
村长又折返回去。
唐木匠放了扁担进屋，老婆后面局促的跟着。
“来。
喝水！”
村长拿出几个印花茶杯，破旧暖瓶里倒出茶叶水。
“哎呀，感谢感谢！！”
唐木匠迎上来接过水杯。
村长是个老光棍，三个儿子，当年生完老大，老婆又怀了双胞胎，农村条件差，接生不及时老婆大出血没留住。
村长一下子三个儿子要带，本来打算再找个老婆，大家一看这情况没人愿意来。
十几年，村长就这么自己带大孩子，他也没闲着，村里的寡妇，打工的留守妇女都是他的得力贤内助。
“这是什么？”
小昭伸手拿起炕头壁龛上的一本书，封面破损，也能看到袒胸露肉的半个女人。
“放那！”
姐姐小雨皱着眉头。
小昭这才意识到不对，赶紧扔了回去。
“妈，我要去方便一下！”
小雨坐在炕边手语。
妈妈点头。
“我也去，弟弟小昭跟着出来。
院子里，小雨忍不住吐槽：“真难闻的味道，恶心死人了！”
“老光棍味道能好吗？”
小昭走到大门后头开始解手。
小雨摸着裤腰带西下看去，院墙低矮没有遮挡。
她往房后菜园子走了几步，东瞅西瞧没有人，解开裤带方便，憋了很久泄如洪水。
“哐当”！
一只鞋掉下来。
“谁？”
小雨急忙起身，尿还没有结束，顺着裤脚流下来。
她左右看去没有人，“咔吧！”
树上一阵巨响，是树枝断裂的声音。
小雨抬头看去，高耸入云的树上爬着两个少年。
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是村长的双胞胎儿子，二虎和三虎。
“流氓！
你下来！”
小雨一边系裤带一边叫喊。
“你才是流氓，跑到我家院子里撒尿不害羞！”
三虎急了骂回去。
“不要脸！
偷看别人尿尿不得好死！”
“是你自己把屁股给人看的，不错挺白！”
二虎表情戏谑。
“你！
给我滚下来！”
小雨急了。
“哈哈，你上来啊！”
二虎做鬼脸。
小雨气的首跺脚，自己屁股被人看了，还够不着打不到，急的眼泪流出来。
“啪！”
一颗石子飞过来，“啊！”
二虎应声掉下来，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抱腿呲牙咧嘴，看样子疼的厉害。
“啪！”
又一个石子飞来，三虎躲闪不及打在脑门上，疼的他抱头嗷嗷叫。
“姐！
没事吧？”
小昭拿着弹弓跳墙过来满眼焦急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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