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
我真不行！
我就是个养猪的！
我就会给猪催催膘！
治不了癌！
大姐你放过我吧！”
林天死死盯着王大师，脑子里飞快盘算。
刚才系统激活，是因为这老头的“气功”？
虽然劣质，但确实是某种“能量”刺激？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老头是个充电宝？
还是个劣质的、快没电的充电宝？
“大师……”林天挤出一個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您就行行好……再……给我充点……哦不，再发一次功……我觉得您功力深厚……刚才那股暖流……舒坦……”为了增加说服力，他甚至试图放松面部肌肉，做出一个享受的表情，结果因为疼痛扭曲得更加诡异。
王大师吓得后退半步：“暖、暖流？
我发功的时候手都没热乎过！”
老妈看着儿子那副惨状还努力“推销”王大师的样子，心酸得无以复加，一咬牙，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红票子，塞进王大师手里：“大师！
求您了！
再试一次！
就一次！
不管成不成，这都是辛苦费！”
王大师捏着钱，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林天，又看了看眼泪汪汪的老妈，最后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钞票，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那就再试一次？”
他犹豫着，“说好了啊，就一次，不成可不能赖我。”
他再次把手按在林天胃部，这次更加敷衍，嘴里念叨的词变成了：“……猪长膘，人健康……百病消……阿弥陀佛上帝保佑真主阿拉……”林天屏住呼吸，全部意识都聚焦在那个简陋的系统界面上。
检测到异常、微弱、劣质能量输入……能量单位+0.01……能量单位+0.008……能量单位+0.005…………增加的速度越来越慢，几分钟后，彻底停止。
总能量艰难地爬升到了1.9单位。
王大师松开手，喘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什么重体力活：“好了！
这次真没了！
一滴都没有了！”
林天：“……”这充电宝不仅劣质，还是个快报废的！
这点能量够干嘛？
内视功能二十分钟就得给他干没电！
希望的小火苗还没燃起来，就被一泡尿浇灭了，还是分量不足的那种。
巨大的失落和更汹涌的疼痛席卷而来。
林天猛地侧头，“哇”一声吐了出来，胃里空空，只有一些酸水和血丝。
老妈惊叫一声，再也顾不上什么大师，冲出去拿毛巾和水。
王大师看着那抹刺眼的血丝，脸都绿了，手里的钞票顿时烫手起来。
“大姐！
钱还你！
这活儿我真干不了！
您另请高明！
告辞！”
他把钱往桌上一扔，趿拉着拖鞋跑得比受惊的猪还快。
“大师！
王大师！”
老妈急着喊了两声，可那老头转眼就消失在了楼道里，只剩下咚咚咚仓皇下楼的脚步声。
房间里只剩下林天痛苦的干呕声。
绝望的铁砧再次落下，砸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老妈红着眼圈，手忙脚乱地替他擦拭，声音破碎：“没事，小天，没事……妈在这儿，妈明天就带你去省里最好的医院，咱们找最好的专家……”就在意识即将被疼痛吞噬的边缘，林天猛地抓住老妈的手腕。
力气不大，但那股决绝的劲儿让老妈一愣。
他脑子里那个荒谬又疯狂的念头在剧痛的催生下破土而出——那个骗子大师！
他那套瞎比划，虽然劣质，但好像真能引来一点点……“东西”？
那个破系统提示的“能量”！
医院己经判了死刑。
这系统是唯一变数！
是死水里泛起的最后一星沫子！
那个逃跑的养猪老头，是他唯一能接触到、可能有点“真东西”线索的人……虽然那“真东西”可能微乎其微。
必须找到他！
必须问出来！
这是最后的、唯一的、看起来极其不靠谱的希望！
“妈……”林天喘着粗气，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和极度痛苦的扭曲，“找……找到他……那个王大师……问他……怎么练的……那个气功……一定要问出来……小天？
你都这样了……去！”
林天几乎是从喉咙里嘶吼出来，身体因用力而痉挛，“去找！
问他……呼吸……怎么呼吸……怎么想……一定要问清楚！”
他看着老妈，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一种濒死般的狂热与偏执。
那不是病人的糊涂，而是一种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疯狂求生欲。
老妈被儿子眼中从未有过的骇人光芒吓住了，也刺痛了。
她愣了两秒，猛地一擦眼泪，重重一点头：“好！
妈去！
妈这就去追他！
你等着！
撑住！”
她甚至来不及换鞋，穿着家里的旧拖鞋就冲出了门，楼道里响起她急切带着哭腔的喊声：“王大师！
您等等！
您别跑！
我就问问！
就问几句话！”
林天瘫在床上，像条离水的鱼，大口喘着气。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胃部的剧痛，冷汗几乎没停过。
他死死盯着天花板上那块像似撅着屁股的柴犬的霉斑，全部的意志都用来对抗疼痛，以及等待一个渺茫到可笑的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他感觉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老妈气喘吁吁的声音：“……大师，您别怕，就进去跟我儿子说两句，说完我就让您走，真的……”门被推开，老妈半拉半请地把一脸不情愿、惊魂未定的王大师又拽了回来。
王大师的拖鞋都快跑掉了，文化衫也歪了，看着林天，活像见了鬼。
“小、小伙子……”王大师声音发颤，“我真不会治病啊……”林天用胳膊肘艰难地撑起一点身子，眼睛死死盯住他，打断他的话：“不……不求你治病……告诉我……你平时……怎么练的……就你刚才那样……怎么呼吸……怎么想……详细说……”他的样子太吓人，王大师瑟缩了一下，看向老妈。
老妈双手合十，无声地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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