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嘴里的烟掐掉,拖鞋又捻了几下,眉头一皱。
随即对着对讲机大声吼道,“张小楠,张小北,你们怎么回事,怎么把无关人员牵扯了进来。
等着回去给我写检讨。”
说完,按了裤带上的黑色按钮一下。
“A组己经接触目标,下面开始清理。”
旁边的那个"人",好似早己经等不及了一样,嘶吼着,又向着大汉冲来,带动着锋利的指甲,李邵在一旁甚至能听到带起的嘶嘶的风声。
那光头大汉没再躲避,一个近身,膝盖顶在了对方的手肘。
咔嚓一声,那个怪物明显手肘己经断了,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好似疼痛在其身上己经不存在,挥舞着那断了的手肘,就像是一根软趴趴的皮鞭,依旧是朝着那光头抽去,光头一个后仰,再起身时,不知何时手里己经多了两把匕首,一刀一刀,像是蝴蝶一样,在那个怪物身边游走飞舞,在它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彷佛受伤刺激到了它,那个怪物也变得愈发的疯狂,速度也快了许多,光头吐了一口唾沫:“赶紧点,别磨磨唧唧的,让我们早点收工下班!”迎着怪物又冲了上去,这次好像动了点真格,那怪物不到几分钟便被捅穿胸口,噗通一声倒在地上,那双眼睛又看了李邵一眼。
李邵此刻在他眼中看不到之前的疯狂与欲望,闪过的是迷惘与挣扎。
他熟悉这眼神,自从生病后,他总是不经意间在父亲眼中看到这种眼神。
“马队,能不能不要写检讨!”
一个带着一副眼镜如邻家大男孩的少年跑了过来,他的话语打断了李邵的思绪。
“赶紧消毒回收,等回去再说,别跟我这讨价还价的。”
光头大汉又点起一根烟,头也没回的说道。
那少年撅了撅嘴,来到了怪物的边上,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仪器,插进了怪物的身上,不过几秒,啵的一声,一个红色块状的晶体被吸了出来,然后那个怪物就好像风化的石头一样,化成了粉末,风一吹,就飘散在街道上,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样。
李邵早被今天的遭遇震惊了,愣在原地,突然之间,只觉得脖子后面一疼,手刚要去摸,眼皮就变得重了起来,一头栽倒在垃圾堆上。
马队上去手一拉一抱,就把李邵抗在了肩上,"我把这个小家伙送回去,小楠你跟小北把东西带好回去吧,注意做好清理。
"”好的,马队!
“那少年回道,装起仪器,把那颗红色晶石也装进了个特制的黑盒。
就在黑盒闭上的一瞬间,一道红光从里面一闪而过,没入了李邵的身体,但好似没有一个人看到这红光。
李邵醒来时,是躺在家里的,头今天格外的酸疼,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一样。
又好像是昨晚做了好多的梦,梦里很是复杂,然后是一片红光,具体是什么己经记不得了。
“小邵,小邵,起来吃饭了!”
李通在门外喊着。
李邵推门出来,吃起了早饭,这早饭从生病后便变成这样了。
变得甚至有点“庄严”,平时大咧咧无所谓的父亲,总是拿着一个小称,称好每一样的重量,然后给他搭配好一份“营养丰盛”的餐食,随后自己一个人又在那边默默的啃着馒头。
李邵不止一次的想让父亲也吃,但每次总被父亲严词拒绝。
“你把身体给养好了,我这么棒的身体不要你操心。
我己经吃的饱饱的了!”
“马上等再过两个月,咱们就去做手术,然后过段时间恢复好,你就可以正常去上学了!"李通在一边说着,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得事一样。
“爸,咱不治了,好吗?”
李邵不知以什么心态说出了这句话,这句话好像没经过脑子,就这么脱口而出。
父亲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怎么不治,砸锅卖铁也治,钱的事你别担心,手术也很快就能安排好...”李邵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能从父亲的声音中感觉到一丝哽咽,一丝悲伤。
他低着头吃着饭,此时一点也不敢抬起,他怕看到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的脸,怕看到他的眼睛。”
好了,你好好养好身体,我出去上班了,在家闷了就出去走走,路上注意安全啊!
“李通好像知道李邵又要再说什么,忙以话语打断了他。
李邵送着父亲出了门,关门后。
李通出门后,快步走到了路口,左拐右拐,进了一个巷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自从儿子生病后,那如泥石流的情绪一次一次的击垮着这个男人。
胶质母细胞瘤,医生也不看好儿子目前的病情,认为手术没有太大的必要,确诊那天,他一个人躲在医院的洗手间里,抱头痛哭。
他恨这老天,想要咒骂这老天爷,恨为何摊上了这样的事,他又总是在心里祈求着老天,先是祈求着也许是诊断错了,是误诊,然后是祈求儿子的病情恶性程度没有那么高,他就像一个无助的人在不断的砌墙,但现实是那么无情,一下一下的打碎着这道墙。
李邵自今早醒来后,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东西,头带着昏沉,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总会不时闪过一丝红光,或许是自己的病更重了吧!李邵生病以来,总喜欢托着下巴对着窗外发呆,看窗边的蜘蛛网,看草丛里的花草,或许是生病,自己才这么有闲去这么认真的看这个世界。
那个蛛网己经不在,或是吹散在了风里,或是那蜘蛛己经离开,另寻他处,毕竟与我这绝症病人做邻居也没啥好运吧。
看了半天,加上醒来脑子的昏沉发酸,李邵便收拾了一下,想要出去走走,或许自己也没几次这样的机会了吧。
来到了街上,人流来往,此刻九点多钟,正是上班族的早高峰时期,想想自己未来本也是这一员,但恐怕也没这一天了。
李邵越发觉得,这些人的生活正在离自己远去,自己好像是个旁观者一样,也越发的觉得难以融入其中。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