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紧,疾步上前,拔下银簪对准他左肩狠很刺入。
昔日他还是不受宠的皇子,省吃俭用咬牙攒了整月俸禄,才将这支银簪捧到我面前。
“如此,也要走吗?”
侍卫一惊,拔出佩剑欲上前拿我。
“慢着。”
萧祁愠怒未消,却抬手拔下银簪,
不顾渗血的伤口,用衣摆细细擦拭,簪回我鬓边。
“现在可以消气了吧。”
“乖,别闹了。朕不会让她威胁到你。”
这一簪子,好像捅进了一片虚无。
轻飘飘一句话,就彻底否定了我所有的痛苦。
我看着他踏出殿门,拔下银簪扔进火盆。
负心者,要付出代价。
后几日,萧祁日日伴她左右。
甚至将大半私卫调给她,宫门内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显然是怕我再伤她分毫。
可姜窈窈却自己找上门来,身后跟着乌泱泱一大群侍卫。
她上下打量殿内布局,下巴一抬。
“大师说了,未央宫风水好适宜养伤,阿祁让我搬进来呢。”
“我瞧这儿确实不错。”
我抿了一口茶,头也没抬,
“萧祁没和你说过,别再来招惹我吗?”
我还未有动作,侍卫便已纷纷围住她,按住腰侧佩剑,
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我拿下。
姜窈窈眉梢都堆满了藏不住的得意,
目光扫过雕花梁柱、描金屏风,停在我的梳妆台上。
拿起一支凤钗别在发间,对着铜镜照了照,
“这钗子颇合心意,我笑纳了。”
忽瞥见一旁素色玉镯,又捏起瞧了瞧,
“这种破玉镯,姐姐怎么当个宝贝似的收着。”
我神色一变,没等侍卫反应过来,已抽出佩剑,反手架在姜窈窈脖子上。
“放下!别用你的脏手碰它!”
她脸色霎白,忙用眼神示意一旁侍卫,嘴上不忘继续挑衅:
“姐姐如此心急,莫非是你母亲的镯子?要我说这乱臣贼子的物件放在宫里,也不怕遭天谴?不若我帮姐姐收拾了去。”
我胸口怒火再也压不住,一把抢过玉镯,
长剑落下,两根手指掉落在地。
姜窈窈瞬间爆发出惨厉的尖叫:
“我的手!你怎么敢!杀了她,你们快给我杀了她!”
我冷眼对上蠢蠢欲动的侍卫,
“怎么?要拿下我?都忘了这后宫的主人是谁了吗?”
“都给我拿下她!”
萧祁匆匆赶来,慌乱地擦拭着姜窈窈的眼泪,眼里心疼快要意溢出来。
恍惚间,我竟看见了从前的萧祁。
那年夺嫡激烈,我为护他被敌党暗卫捅了一刀。
他也是这样,疯了似的冲过来将我抱在怀里,对上敌人时神色冷厉:
“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伤害她。”
“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伤害她。”
这双眼睛的主人如今警惕地盯着我,将姜窈窈护在怀里,说出了同样的话。
“我不过断了她两个手指,没有切下整个手掌,已是仁义之至。”
萧祁怒斥道:
“你疯了!窈窈不过说了几句实话,你便受不住了?”
怪不得他查了十年也没能为我父母沉冤,原是打心底里就觉得他们是罪人。
“疯?我早就疯了啊,陛下不是最清楚吗!”
从我家破人亡,沦为乞丐那天起,我就已经疯了。
我恨极了萧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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