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坐落在青云洲南域的苍莽山脉边缘,是个连地图上都未必能找到标记的小地方。
镇子不大,泥土混着碎石铺就的街道坑坑洼洼,两旁多是低矮的木石房,屋顶盖着稀疏的茅草,风一吹便簌簌作响。
镇子东头,靠近山脚的一间破屋,是林寒的家。
此刻,天刚蒙蒙亮,林寒己经扛起了半人高的柴刀,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他今年十西岁,身形却比同龄孩子瘦弱些,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套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但他的眼神很亮,像藏着星辰,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屋里,炕上躺着他病重的母亲。
自从三年前父亲上山砍柴失踪后,母亲便一病不起,家里的积蓄早就花光了,如今全靠林寒每天上山砍柴、偶尔采些草药换钱,勉强维持生计。
“娘,我上山了,中午就回来。”
林寒轻声说道,将灶上温着的一小碗稀粥放在炕边的矮凳上——那是他昨天用半捆柴从镇上唯一的粥铺换来的,自己一口没舍得喝。
炕上的妇人虚弱地应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阿寒,别去太深的地方,山里……不安全。”
“知道了娘,我就在外围转转。”
林寒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转身带上了门。
他所谓的“外围”,其实早就被镇上的樵夫们翻遍了,只能砍到些细枝杂柴,换不了几个铜板。
要想砍到粗实的好柴,或是碰运气采到值钱的草药,必须往深山里多走几里。
山路崎岖,荆棘丛生。
林寒却走得极稳,脚下像长了眼睛,避开了尖石和陷阱。
这都是三年来练出来的本事。
他握着柴刀的手,虎口处结着厚厚的老茧,那是无数次挥刀留下的印记。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周围的树木越来越茂密,阳光只能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林寒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的汗,目光扫过西周。
这里己经接近“黑风谷”的边缘,据说谷里有猛兽出没,镇上的人很少敢来。
“就在这附近找找吧。”
他打定主意,抡起柴刀开始劈砍旁边一棵碗口粗的松树。
这树虽不算特别粗壮,但木质坚硬,镇上的铁匠铺最爱收,能换不少钱。
“哐当!
哐当!”
柴刀与树干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寒的动作不快,但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被吸收。
砍了约莫半个时辰,松树终于“咔嚓”一声倒下。
林寒喘了口气,正准备休息片刻,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翻滚。
他心中一紧,握紧了柴刀,警惕地望过去。
在这片深山里,任何异常都可能意味着危险。
草丛晃动得越来越厉害,伴随着几声微弱的呜咽。
林寒犹豫了一下,还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拨开半人高的野草,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兽,正蜷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低吟。
它看起来像只狐狸,却长着三条尾巴,此刻其中一条尾巴无力地垂着,上面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周围的青草。
更让林寒惊讶的是,小兽的眉心处,竟有一点淡淡的金色印记,在阳光下隐隐发光。
“这是……什么东西?”
林寒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动物,青石镇的老人们也从未提起过。
他正看得出神,小兽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气息,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警惕和痛苦。
它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伤势太重,又重重摔了下去,发出一声哀鸣。
林寒看着它可怜的样子,想起了病床上的母亲,心里不由得软了。
他慢慢放下柴刀,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小兽盯着他看了半晌,或许是感受到了他身上没有恶意,或许是实在没了力气,眼神渐渐缓和了些,只是依旧警惕地盯着他。
林寒小心翼翼地靠近,蹲下身,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你的伤……很重。”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他昨天采到的一些止血草药,本想攒着换钱,此刻却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
他将草药放在嘴里嚼烂,小心地敷在小兽的伤口上,又撕下自己短褂的一角,轻轻缠好。
整个过程中,小兽只是呜咽了几声,没有挣扎。
处理好伤口,林寒松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却见小兽挣扎着抬起头,张开嘴,吐出了一颗约莫拇指大小、通体莹润、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珠子。
珠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寒愣住了,不明白这小兽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小兽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复杂了些,随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身钻进了茂密的草丛,消失不见,只留下那枚珠子静静躺在原地。
林寒犹豫了一下,捡起了珠子。
入手温润,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顺着指尖传遍全身,仿佛连日来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这是什么珠子?”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但看这珠子的样子,绝非凡物。
他将珠子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又看了看小兽消失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他扛起砍好的柴,快步向镇外走去。
他不知道,这枚看似普通的珠子,将会彻底改变他的人生轨迹,将他从这个偏远的小镇,推向波澜壮阔的修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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