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创业失败欠下40多万

不忍心看女儿和外孙女跟着陷入困境，我们老两口卖掉房子，为女婿补上三百万元债务的窟窿。

两年后，女婿创业成功，坐拥数千万资产。

他接来自己父母和侄子，让我和老伴住进佣人房，做饭打扫，侍候他们一家人。

老伴和我累得生病高烧，却被女儿女婿连夜撵出家门。

女儿怒斥: 你俩这么没用，不要再活在世上害人。

住进医院，我拨打了一个神秘电话: 变更所有股权，我要让白眼狼全都下地狱。

半年后，女儿女婿倾家荡产。

再次听到女儿的哭声，我波澜不惊: 活不下去，你就跟唐军一起跳楼啊，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1

周末，我在家里练书法，女儿汪小萍突然打来一个电话。

她在电话里放声大哭: 爸，你救救我们吧。我三天没敢出门了，家门口全是催收的小混混，他们还威胁要绑架薇薇，我们一家已经走投无路了。

我吓了一大跳。

好好的开公司，怎么会招惹到这些社会人?

女婿到底瞒着我们干了什么?

女儿怀孕后，女婿唐军一直忙着创业，没时间照顾家庭，也不上交工资，家里根本请不起月嫂或住家保姆。

唐军有个哥哥，他父母在乡下带侄子，也分不开身。

为了照看外孙女薇薇，四年前，我办了内退手续，跟老伴一起去海城带娃。

直到去年，薇薇已上幼儿园中班，我们才回老家。

怕女儿生活困难，我们老两口每月还补贴她五千元，让她请钟点工做饭和接送孩子。

可我们回乡养老才半年，女儿的追魂夺命 CALL 又打来了。

还能不能让我喘口气?

我拿着手机，感到很烫手: 唐军在外面到底欠了多少钱?

我不知道，他一直没跟我说实话。刚才催收的头子说，唐军可能欠了好几百万，我哪有这么多钱?

怎么会欠这么多?他不是只雇了五个员工?我很是不解。

工资只占小头，他在那些产品上还投进了大量材料费和实验研发费。女儿哭着解释，都怪他太贪心，总想一个人单干，要是先出去找点风投就好了。

女婿是个很有雄心的年轻人，从偏远山村考进了海城大学，后来从 TOP2 高校的生物系硕士毕业。

女儿看中他是个奋斗狂，不顾我们多次阻拦，和他裸婚了。

结婚后，女婿坚决扔掉了铁饭碗。

他的梦想是成为面膜大王、亿万富翁，对女儿许诺说，只要她肯全心全意支持他创业，将来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

那……要不，把你们房子卖掉，先扛过这阵子。我听她哭得伤心，就给出建议。

他俩在海城内环有一套小房子。

婚后，女儿跟着女婿挤在合租房，上厕所都要排队。

我和老伴看不下去，拿出一百万元积蓄，又跟亲友借了五十万，才凑齐了首付。

这套房子虽小，但现在升值了一倍，卖房后还债不成问题。

女儿哭得更厉害了: 卖了房，我们一家住哪?这套房是重点小学的学区房，过两年薇薇上学，还得指望这个学位。

她说得在理，可我和老伴只是靠工资度日的国企职工，也没多少存款，把她养到这么大，还出了房子首付，已经倾其所有。

唐军爸妈知道这件事吗?

爸女儿的声音带着点责备的意味，他爸妈六十多岁的人了，在农村呆了一辈子，根本帮不上忙，把欠债的事告诉他们，除了让唐军在老家丢脸，让我公婆担心着急外，还有什么用处?你怎么一点都不为唐军考虑?

她这口气，宛如唐军附体。

唐家没一个人能指望得上，只有我们老两口的唐僧肉能啃了又啃。

既然是没家底没人托举的寒门子弟，唐军为啥不能踏踏实实抱着铁饭碗，过安稳日子，非得砸几百万去创业?

娶了我女儿，他就把这风险转嫁到老汉我身上。

接下来，女儿提了个办法: 爸，反正你的房子以后只会留给我，不如现在给唐军拿去还债。他是生物系高材生，手握五项专利，只要眼下公司度过难关，我就能当上亿万富婆，到时候，你们也能跟着一道享福。

我握着手机，久久没有说话。

这主意，一听就是女婿唐军出的。

在海城给他带娃那四年，他没少打我老家房子的主意，经常劝我把那套 160 平米的湖景房子挂牌出售，拿钱给他当创业资金。

见我一直没反应，女儿在电话那边催促: 爸，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

卖了房，我跟你妈住哪?

来海城跟我们住啊，这样，你和妈还能来给我们看孩子做饭，帮我减轻点负担。她回答得很干脆，以后就由我和唐军给你们养老。

2

由于我没有立刻答应卖房，女儿发了很多小视频到我们家的亲属群里。

她家的光景，看着确实凄惨。

大铁门经常被人砸得咣咣响，还贴了不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小传单，走廊里被人喷了红油漆，不断有人打电话来骂他们，让唐军和汪小萍小心点孩子。

视频里，女儿抱着惊恐万状的薇薇，满脸都是眼泪，眼睛红肿成了一条缝。

她身上穿着掉色的廉价针织衫。

嫁给唐军后，女儿的生活质量一天比一天差，至今穿的还是结婚前买的那些旧衣服、旧鞋子。

餐桌上，吃过的方便面盒子堆成了山。

最终，我和老伴心酸不已，同意卖房还债。

我俩赶到海城时，女儿家门外还有几个催收的混混在耀武扬威。

有的破口大骂: 穷鬼，想当老板，也不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福分，欠了大鑫公司几百万，敢不还钱，小心我们米老板把你全家卖到曼北做叉烧。

还有的拿红笔在他家大门上写打油诗:

唐军王蛋，欠钱三百万。

昔日借银欢，今讨面色寒。

口称手头紧，良知喂狗餐。

缩头当乌龟，全家变畜还

我听到屋里薇薇的哭声，不禁怒从心头起。

我一脚踹开那个写诗的催收才子，骂道: 你们还是不是人，连无辜的女人孩子都不放过?再闹，我报警了。

我曾练过几年拳，虽然老了，拳头还挺硬，加上个头高、气势狠，几个小混混有点含糊。

他们后退了两步，打量着我: 你是他们家什么人?唐军不是东西，骗了我们米老板的钱，在外面花天酒地，现在他人跑了，就留下老婆孩子，我们不到他家门口蹲守，根本堵不到他。警察来了，也管不着我们，这属于民间经济纠纷。

这些催收混混，还挺懂法律的。

我让女儿打开门，把行李放进去后，对混混们说: 唐军借了你们多少钱，我先确认一下。

最终，我查明唐军欠了银行商贷 50 万元，还有小贷 30 万元。

由于征信不好，去年，他以公司名义跟大鑫公司借了 200 万元的砍头贷，几个月利滚利下来，仅这一笔欠账就将近 300 万。

唐军躲在外地，不敢接催收电话。

我让唐军出具了一份委托书，然后上大鑫公司的办公室里，啪的一声，拍出我的银行卡。

我说: 米老板，国家有规定，民间借款年利率不得超过 24%，这张卡里有 220 万，你要愿意，今天我们的债务就算两清了。

米老板不是吃素的，他从外间叫来一群大花胳膊堵住门，说唐军白纸黑字签的高利贷协议，不认账不行。

我冷笑一声: 你放的是砍头贷，别以为我不知道。说是借 200 万，到账只有 180 万，8 个月拿 40 万元利息，早已经超出民间借贷的司法保护范围了。我劝你见好就收，我是看在女儿份上，才卖房帮唐军还债。你要真不愿意，可以上法院起诉，看能搞回来几个钱。要想动手，我也奉陪，我六十多岁了，你不怕我倒地下爬不起来，就让他们试试。

米老板干这一行多年，算是半个法律界专业人士。

他知道唐军公司账上没几个钱，就算打赢官司，也执行不了多少。

嚷嚷两句后，米老板马上换了张笑脸。

收了钱，他还跟我称兄道弟起来，中午请我吃了海城烤鱼，四个人喝掉整整一箱啤酒。

接着，我又替唐军还掉所有银行商贷和几笔小贷，女儿家门外才变清静了。

一个月后，我的银行卡余额只剩下了 8 千多元。

也终于等到了唐军回家。

3

回家后，唐军不等我责骂，先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他哭着说，他对不起小萍，对不起薇薇，更对不起岳父岳母这么多年的付出。

看他这么自责，女儿扑上去，和他抱头痛哭，把我想说的话全都堵回了嘴里。

女儿在一家通讯公司工作，待遇其实还不错，一年有 20 万元收入，但由于唐军的创业公司是个无底洞，她手里的钱永远不够花。

我本打算在老家二线城市养老，四室两厅的房子住着很宽敞，书房里打了一排大柜子，放着古色古香的书桌和太师椅。

阳光从窗户外的玉兰花树叶中筛进来，落在我的宣纸上，就是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我想在老年大学上书法课、跟老朋友打打牌，老伴则与同学搭伴去养花、旅游。

供女儿大学毕业、结婚买房，又把她的孩子带到了四岁，我们已尽过责任，想享受几天清静时光。

可女婿的创业梦，又一次把我们拉回海城的蜗居。

那套我俩精心修整多年的老家湖景房，也过户到了别人名下。

重金买来的家具全被处理掉了，剩下的一些衣服和书，我存到妹妹家的地下室里。

女儿家的房子很小，只有 60 多平方米。

五个人住进去，转个身都困难。

这次回来，薇薇已经五岁。

女儿说孩子需要独立空间和学习环境，我和老伴不得不在阳台上搭了个铺位住，白天起来还要拆掉。

我在客厅角落里支了块木板，想抽空练习书法。

两个星期后，女儿把那块木板扔了，在角落放了一张电子琴，说薇薇也该学点才艺了。

保姆走后，我和老伴买菜烧饭接孩子，什么家务活都干。

但女儿仍然要我们每月补贴她 5000 元，理由是薇薇需要补习费。

我想责问唐军有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女儿很生气: 爸，你懂不懂，唐军是干大事的人，我怎么能拿鸡毛蒜皮的事烦他?你这辈子，连个副总都没当上，从没见识过高处风光，做事缺乏格局。你要相信我的眼光，现在对唐军好，多付出一些，等他发达了，我们都能跟他过上好日子。

我再多说两句，她就不耐烦地摔门走开了。

我捂着一阵绞痛的胸口，嘴唇发白。

老伴慌了: 老汪，要不，我们先回老家，给你看病吧?

回老家，住哪?

是寄人篱下，还是露宿街头?

4

不得不说，唐军确实有两把刷子。

三年后，他的公司就被并购了，折价 5000 万。

得到这个喜讯，女儿女婿激动得一宿没睡。

达成意向的第二天，他俩就挑了套海江 1 号的精装大平层，面积有 220 平米，六室两厅。

我们老两口也很高兴，在阳台上睡了三年，现在，我们终于能有一间自己的卧室了。

在那套 200 多平米的大房子里，说不定，还能有一个让我安放书桌的地方。

我个性安静，在国企工厂生技科当了一辈子专工，内退前才当上科长，这大半辈子，我最喜欢的事就是读书和写字。

等我和老伴走进新房大门时，不禁傻眼了。

客厅里坐满了人，有唐军爸妈，还有唐军的哥哥一家，门里门外，全是散发着异味的大小鞋子。

唐军的侄子已经十岁了，他手里拿着最新款的玩具狙击枪，见我们老两口进门，抬起枪就是一梭子。

闪亮的电光和突如其来的响声，顿时让我胸口一痛，差点跌倒在地。

而唐家人却爆发了一阵欢快的大笑。

唐军爸爸坐在沙发上，很客气地招呼我: 老哥，来，到这边坐，千万别跟我见外，小萍啊，你去倒两杯茶招待你爸。

女儿听话地倒来两杯清茶。

唐军妈妈也很热情，挽住我老伴的胳膊: 亲家母，以后你就在这里踏踏实实住，到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只要你把这一大家子人都伺候好了，唐军肯定把你当亲妈看。我儿子从小心好人善，当年多少豪门千金追求过他，可他都看不上，偏偏挑中了小萍这个普通家庭出来的姑娘，现在发达了，也没想过换老婆。

他俩的话，我越听越不是滋味。

这不是反客为主吗?

女儿的婚房是我们买的，女婿的债务是我们扛的，外孙女薇薇是我们带大的。现在，女婿创业成功，他们立刻赶来摘桃子了。

这到底是谁的家?

再说了，当年唐军是个穷小子，一无所有，快 30 岁了还是光棍，人家姑娘一听他家条件就吓跑了，只有我女儿这个傻瓜，被他画的大饼迷住了眼睛，也足足把我们老两口拖累了十年。

我不愿接她的话茬，想进自己房间休息。

过道里放满了搬家用的箱子，我走过去一看，六间卧室，全都放上了个人用品，而我和老伴的行李，还堆在后阳台。

我叫来女儿，问: 这六间卧室，哪间是我和你妈住的?

女儿扳着指头说: 唐军妈妈身体不好，要到海城大医院看病，我们把主卧让给了公公婆婆住，自己住次卧。南边还有两个房间，一间是唐军的书房，另一间是薇薇的卧室。

那北边的两间房呢?

唐军的侄子早就想到大城市来上学，现在联系到一家民办小学，离这不远，正好住家里。女儿没有一点愧疚的表情，他大哥大嫂为了照顾孩子，打算就近在海城租个店面卖土特产，你们也知道，海城房租有多贵，我让他们先住家里，省点钱。

好贤惠的媳妇啊，唐家真是挖到宝了。

那我跟你妈住哪?我提高了声调，客厅里的唐家人都停止了说话。

正好，后阳台旁边有个小房间，能放一张床，我让装修工开了个窗户，光线挺好的，白眼狼女儿喜滋滋地说，爸，你去看一下，后阳台还能放一张桌子，给你喝喝茶、练练字。

我走过去一看，差点气歪了鼻子。

那间房只有五个平方米左右，放进去一张 1.5 米宽的床，已经满满当当，连个衣柜都加不了。

房间墙上开了个小气窗，上挂一台空调，这就是户型图里特地标明的保姆间，俗称佣人房。

我们尽心尽力扶持她们小两口多年，得来的回报，是 220 平米豪宅里一间阴暗的佣人房。

那个小阳台紧挨着厨房，正对着油烟机，还装有拖把池和一台洗衣机。

女儿体贴地在拖把池旁放了个小马扎和折叠桌，算是我的书房。

5

当着这么多人，我和老伴不想跟女儿一家撕破脸，免得让亲家笑话。

忍气吞声把衣服箱搬进佣人间后，女儿在外面大声喊老伴去做菜。

来了这么一大家人，四菜一汤就不够了。

老伴手忙脚乱，在厨房里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端出来十道菜。

唐军父母这才慢吞吞起身，坐到桌前。

这次见面，他们的态度和从前很不一样。

以往，唐军爸爸一口一个老哥，在桌上与我推杯换盏，显得很尊重。

唐军妈妈说话有一种热乎劲，对我老伴也很客气恭敬。

如今，唐军发达在即，唐军爸妈端起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