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鹿曳今天五岁了。
按照惯例，他应该得到一份礼物，一碗母亲吉乃特制的长寿面，以及被允许比平时多玩一小时——如果他没有在试图用父亲的墨汁给家里那只老肥猫画“邪恶图腾”时，打翻瓶子污损了鹿久刚刚完成的战术推演卷轴的话。
于是，五岁生日的上午，鹿曳是捂着被母亲勺子敲出一个小包的脑袋，眼泪汪汪地在墙角度过的。
“愚蠢的凡猫！
竟敢躲避维迦大人的恩赐！”
他一边抽噎一边对着蜷在窗台上舔爪子的肥猫齋藤发出毫无威慑力的“威胁”，“等本大人恢复了无尽邪能，定将你变成我的暗影魔宠！
喵也不行，必须说人话！
说‘维迦大人万岁’！”
齋藤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把屁股对准了他。
这种自言自语、自称“维迦大人”的毛病，是五天前那次意外后开始的。
那天雷雨交加，小鹿曳非要学哥哥鹿丸看云，扒着窗台往外瞧，结果一个惊雷炸响，他吓得往后一跌，碰倒了桌上的台灯，一阵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后，他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他就有点不对劲了。
嘴里老是蹦出“邪恶”、“能量爆裂”、“符文之地”这些怪词，眼神也时常变得不像个五岁孩子，时而茫然，时而狂热。
奈良夫妇只当是孩子受了惊吓，胡言乱语，请医疗忍者来看过，也说身体无恙，静养即可。
只有鹿曳自己知道，不一样了。
他脑子里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个叫“李明”的懒散家伙的记忆碎片，整天对着个发光的板子（“电脑”？
）噼里啪啦，玩着一个叫“英雄联盟”的游戏，尤其喜欢用一个叫“维迦”的、戴着巨大帽子喊着“邪恶万岁”的小个子法师。
另一个声音，则更像维迦本身，疯狂、偏执，渴望着无穷的黑暗力量。
这两个意识和他的本体意识搅和在一起，让他时常精神分裂。
好在五岁孩子的脑容量似乎限制了另外两位的发挥，大部分时间还是他本来的意识主导，只是时不时会冒出些怪想法和怪话。
罚站结束，吉乃扔给他一个小篮子：“去，后院摘点西红柿中午吃。
再捣乱今晚就别想吃蛋糕了！”
鹿曳瘪瘪嘴，揉着脑袋上的包，拎着篮子蔫头耷脑地走向后院。
奈良家的后院不小，种了些蔬菜，也放任一些野草生长，边缘靠近树林的地方甚至有点半野趣的味道。
鹿曳磨磨蹭蹭地摘着西红柿，眼睛却不安分地乱瞟。
都怪那只蠢猫！
打乱了他伟大的五岁觉醒计划！
他愤愤地想着，下意识地模仿着脑子里那个叫维迦的动作，小手对着草丛一抓一握，压低声音喊道：“黑暗祭祀！
粉碎吧！”
当然，什么也没发生。
只有微风拂过草叶。
鹿曳叹了口气，果然，力量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他垂头丧气地准备回去交差，忽然，旁边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窣声。
一只肥硕的蚂蚱跳了出来，落在他脚边。
要是平时，鹿曳顶多看两眼就走开了。
但今天，他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生日被揍，计划受阻，邪能无踪。
一股莫名的迁怒涌上心头。
“哼！
渺小的虫豸！
竟敢窥视未来的邪法王！”
他抬起小脚，带着五分泄愤五分玩闹，猛地踩了下去！
“啪叽。”
一声轻微的脆响。
蚂蚱变成了一小滩模糊的绿色痕迹。
鹿曳愣了一下，正准备把脚底在草地上蹭干净，忽然，一股极其微弱、但绝不属于他自身的冰凉气流，顺着他的脚底瞬间涌入体内！
这股气流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却让他猛地一激灵，仿佛三伏天吃了一小口冰。
同时，他眼前似乎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幻觉——一个比米粒还小的、淡灰色的光点从蚂蚱的尸体上飘起，没入了他的身体。
+1 灵魂碎片一个冰冷的、绝非听觉而是首接映入脑海的信息浮现。
“？？？”
鹿曳惊呆了，小嘴张成了O型。
他猛地后退一步，低头看看死掉的蚂蚱，又看看自己的脚，最后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丝冰凉的气流进入身体后，就融入了西肢百骸，最后似乎沉淀在了小腹的位置——那里是父亲和哥哥说过的，储存“查克拉”的地方。
虽然他的查克拉还微弱得几乎不存在，但此刻，他清晰地感觉到，那微不足道的查克拉，似乎增加了一丝丝！
真的！
多了那么一丝丝！
还有那个信息……灵魂碎片？
鹿曳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一个源自维迦那个疯狂意识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击杀……能获取力量？
“邪…邪能增长！
吞噬灵魂！”
他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眼睛里闪烁着混杂着恐惧、兴奋和不可思议的光芒。
他左右看看，确认母亲没在附近。
然后，他的目光投向了草丛里其他蹦跶的蚂蚱，以及更远处几只正在采蜜的、毫无防备的蜜蜂。
一个“邪恶”的计划，瞬间在他那颗五岁的小脑袋瓜里成型。
十分钟后。
奈良吉乃久等儿子不回，皱着眉走到后院门口：“鹿曳！
摘几个西红柿要那么久吗？
你又……”她的话顿住了。
只见她的小儿子正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在后院草丛里穿梭，小脸上满是专注和一种…诡异的兴奋？
他小手快如闪电（相对五岁孩子而言），猛地一扑！
“嘿！
又一个！”
吉乃看到鹿曳从草丛里抓起一只拼命挣扎的蚂蚱，然后……然后他居然……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渺小的生灵，献祭于维迦大人吧！
你的灵魂将铸就我邪恶之路的基石！
黑暗万岁！”
说完，他小脸一拧，用力一捏！
“……”吉乃面无表情地看着。
鹿曳松开手，死掉的蚂蚱尸体掉在地上。
他闭着眼，似乎在感受着什么，脸上露出满足而陶醉的神情。
接着，他又睁开眼，如同最敏锐的猎手，开始搜寻下一个目标。
他甚至试图去扑打蜜蜂，结果被蜜蜂追得抱头鼠窜，但很快又坚持不懈地继续他的“狩猎”。
篮子里，孤零零地躺着两个西红柿。
吉乃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中气十足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奈良宅：“奈——良——鹿——曳——！！！”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给我滚过来！！！”
正沉浸在“力量增长”快感中的鹿曳被这熟悉的咆哮吓得浑身一哆嗦，刚刚抓到的一只甲虫也脱手飞走了。
他回头看到母亲杀气腾腾的脸，瞬间从“邪恶法王”变回了五岁小孩。
“妈、妈妈！
我在…我在进行邪恶的献祭仪式！”
他试图解释，还举了举小手里并不存在的“祭品”。
吉乃大步走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献祭？
我让你献祭！
晚上蛋糕没了！
现在！
立刻！
给我回屋反省！”
“疼疼疼！
妈妈放手！
我的邪能…我的力量…”鹿曳嗷嗷叫着，被母亲无情地拖离了他的“灵魂农场”。
被拖走的时候，他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那片草丛，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炽热的渴望。
虽然晚上没了蛋糕，虽然耳朵很疼。
但鹿曳心里，一个前所未有的、真正属于“维迦”的疯狂念头己经生根发芽。
原来……变强的方法，如此简单。
只要……他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混合着天真与贪婪的“邪恶”笑容。
吞噬灵魂之路，始于蚂蚱。
他的称霸大业，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却实实在在的……希望？
奈良鹿曳的“邪恶”生涯遭遇了重大挫折。
母亲吉乃以“行为异常，需要静心”为由，将他禁足在家整整三天。
这意味着他失去了后院那片宝贵的“灵魂农场”，无法进行他那伟大的“邪能积累”计划。
“目光短浅的凡人！
她根本不知道她阻碍了怎样伟大的进程！”
鹿曳趴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望着后院的方向，小脸写满了悲愤，“维迦大人的力量复苏被延迟了！
这是整个世界的损失！”
哥哥鹿丸正好从窗外经过，听到弟弟的嘟囔，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省省吧弟弟，妈妈是为你好。
还有，你踩死那么多虫子，齋藤最近都没零食了，它很不高兴。”
那只肥猫正蹲在鹿丸脚边，优雅地舔着爪子，瞥向鹿曳的眼神似乎真的带着一丝埋怨。
“哼！
尔等凡物，岂知吞噬灵魂的奥秘！”
鹿曳嘴硬地反驳，但心里确实有点虚。
禁足期间，他试图在房间里寻找“灵魂来源”，比如蚊子、蟑螂。
但收获寥寥，那丝微弱的冰凉气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远不如在后院“大开杀戒”来得痛快。
他迫切需要新的灵魂来源！
禁足解除的第一天，鹿曳就像只出笼的小兽，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回后院。
但吉乃早有防备，指派给他一个新的任务——跟着哥哥鹿丸去家族训练林边缘捡拾柴火。
“看好你弟弟，别让他再发疯。”
吉乃严厉地叮嘱鹿丸。
“真是麻烦啊…”鹿丸挠着头，一脸不情愿，但还是拎起一个小筐，对鹿曳歪了歪脑袋，“走吧，邪恶大王。”
训练林位于奈良族地后方，这里不仅是练习场地，也连接着一小片真正的树林。
一路上，鹿曳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西处扫射，不放过任何移动的小生命。
一只蝴蝶飞过。
灵魂碎片+0.5？
太小了，几乎没感觉。
一只蜗牛在树叶上缓慢爬行。
灵魂碎片+0.8？
太慢了，效率低下！
一群蚂蚁正在搬运食物。
灵魂碎片+0.1/只？
数量多，但单个收益太低，踩起来还麻烦！
鹿曳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评估着各种生物的“性价比”，小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时而嫌弃，时而兴奋。
鹿丸看着弟弟对着花草虫蚁挤眉弄眼，叹了口气，决定离他远点，免得被传染“愚蠢”。
很快，他们来到了训练林边缘。
鹿丸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打了个哈欠：“你去捡小树枝，别跑远。
我…我在这里进行战略思考（其实就是发呆）。”
“服从命令吧，欧尼酱！
邪恶的仆从需要休息时，君主自当亲力亲为！”
鹿曳正愁没机会单独行动，立刻抱起一个小筐，屁颠屁颠地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丛。
一离开鹿丸的视线，鹿曳立刻进入了“狩猎模式”。
他的目标很明确：寻找高性价比的灵魂来源！
很快，一个理想的目标出现了——一只正在啃食草叶、肥嘟嘟的灰毛野兔！
体型够大！
行动相对缓慢！
看起来就很“营养”！
“完美祭品！”
鹿曳眼睛放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
他回忆着父亲教导的、最基础的查克拉运用——将微弱的查克拉凝聚在脚底，实现悄无声息的移动。
同时，他下意识地调动了那股新获得的、属于“暗影”的力量，让自己的影子似乎变得更加淡薄，更好地融入了环境的阴影中。
十米…五米…三米…野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耳朵竖起，停止了咀嚼。
就是现在！
鹿曳猛地从灌木后扑出，小手张开，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黑暗能量，抓向野兔！
“黑暗祭祀！！”
他压低声音喊道，试图为这次狩猎增加一点仪式感。
可惜，五岁孩子的身体协调性实在堪忧。
他扑出去的力道过猛，方向也偏了点，整个人脸朝下摔在了野兔刚才的位置，啃了一嘴泥。
而那只受惊的野兔，后腿一蹬，闪电般窜向树林深处。
“可恶！
别跑！
献出你的灵魂！”
鹿曳爬起来，抹了把脸，不甘心地追了上去。
他跑得踉踉跄跄，筐子也丢了，眼里只有那只肥美的“灵魂补给包”。
野兔灵活地在树林间穿梭，鹿曳穷追不舍，嘴里还喊着各种从中二记忆里扒来的台词：“你无处可逃！
屈服于暗影吧！”
“你的终点即是维迦大人的起点！”
追了不知道多远，野兔突然钻进一个树洞，消失不见。
鹿曳气喘吁吁地停在树洞前，小脸垮了下来：“跑…跑掉了…愚蠢的哺乳动物…”就在他垂头丧气之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呜咽。
鹿曳警觉地转头，只见旁边另一簇更茂密的灌木下，躺着一只小动物。
那是一只翅膀受伤的小鸟，羽毛凌乱，一条腿似乎也受了伤，正无力地扑腾着，眼看是活不长了。
它的眼神黯淡，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鹿曳愣住了。
杀死虫子是一回事，面对一只明显受伤、眼神可怜的稍大点的动物，则是另一回事。
李明那部分的现代道德观念开始隐隐作痛。
但维迦那部分的意识却在疯狂叫嚣：“灵魂！
新鲜的灵魂！
弱者本就该被吞噬！
这是黑暗的法则！”
“吞噬…变强…它好可怜…力量！
需要力量！”
“杀了它吗？
…”两种念头在他脑海里激烈交战。
他的小手握紧又松开，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
最终，对力量的渴望，以及那丝源自维迦的、对“死亡”和“灵魂”的本能贪婪，占据了上风。
他慢慢走上前，蹲下身，看着那只瑟瑟发抖的小鸟。
“弱小的生灵…”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努力模仿着维迦的腔调，“活在世上也是痛苦…让…让维迦大人终结你的苦难，接收你的灵魂吧…这…这是你的荣耀！”
他伸出手，闭上眼睛，狠下心，用力按了下去。
小鸟微弱地挣扎了一下，很快没了声息。
下一刻，一股比之前杀死蚂蚱强烈十倍不止的冰凉气流猛地涌入鹿曳体内！
这股气流让他忍不住舒服地打了个哆嗦，小腹处的查克拉团明显壮大了一圈！
+12 灵魂碎片冰冷的提示信息再次浮现。
鹿曳睁开眼睛，看着手心小鸟冰冷的尸体，久久没有说话。
兴奋、后怕、一丝微弱的负罪感，以及力量增长的切实快感，交织在一起。
他默默地在地上挖了个小坑，把小鸟埋了进去，还像模像样地念叨了几句他自己都不太懂的“安魂咒语”。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心里好受了一点。
“嗯，维迦大人也是讲道理的邪恶存在。”
他自我安慰道。
恢复了精神的鹿曳开始往回走，没走多远，就听到鹿丸那懒洋洋还带着点无奈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所以…你所谓的‘亲力亲为’，就是把自己弄成一身的泥，还空着手回来？”
鹿丸靠在一棵树上，看着狼狈不堪的弟弟，和他那空空如也的筐子。
鹿曳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捡柴火的。
他支支吾吾：“我…我在进行更重要的邪恶事业！
柴火这种凡物，岂能劳烦…闭嘴吧。”
鹿丸打断他，把自己脚边装满柴火的小筐踢过来一点，“拿好。
真是麻烦死了，下次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鹿曳看着哥哥脚边不知何时捡满的柴火筐，愣了一下。
所以…哥哥一边“战略思考”，一边默默地把活儿都干完了？
鹿丸己经转身往回走了，背影懒散，却莫名让人觉得可靠。
鹿曳看着哥哥的背影，又感受了一下体内增长的查克拉，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欧尼酱虽然怕麻烦，但好像…还挺不错的？
如果把他发展成邪教的第一信徒…以后捡柴火这种杂活是不是就不用自己干了？
还能帮忙打掩护？
这个念头让鹿曳瞬间兴奋起来。
他小跑着追上鹿丸，脸上堆起自认为最“邪恶”但实际看起来纯良无比的笑容：“欧尼酱！
你听说过暗影邪能的终极奥秘吗？
想不想获得永生不死的力量？
只要信奉伟大的维迦大人…”鹿丸头也没回，伸手精准地按在弟弟脸上，把他推开：“不想。
闭嘴。
走路。”
“哦…”出师不利的邪法王讪讪地闭上了嘴，但眼睛依旧滴溜溜转着，显然没放弃发展第一个“信徒”的计划。
夕阳把兄弟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个懒散淡定，一个浑身是泥却满怀“邪恶”心思。
奈良鹿曳的称霸之路，似乎又多了一个小小的、麻烦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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